以前宁不顾的种种行为在眼前浮现,从前他对我莫名的瞪视都有了解释。
他竟然把我当做假想敌吗?
我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恶劣的、想看热闹似的想法——若是宁不顾知道我与庄乘风是亲兄弟,不知道他会作何反应呢?
我与庄乘风相认才一年多,怎么舍得这就让他以更为亲密的身份插入进来。此外,虽然是误会,他到底是瞪了我这么多次,之前是想着他与庄乘风是挚友,懒得理他,如今知道了他给我按这么个名分,我非得要他好好尴尬一回不可。
这个误会还是先不要解开了。
这么想着,一开始是觉得有趣,细细揣摩,又觉得未尝不可。
宁不顾这个人,枉费了他魔教少教主的名号,对庄乘风不敢表露出半点超出兄弟情的情谊,他若是真想与庄乘风双宿双飞,估计要等到猴年马月。
不如稍微给他点刺激。
乌头与乌梅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止住不动,他们两个也乖乖坐在我的肩上,一边一个,我摸了摸他们的脑袋,让他们先找个地方休息,而我自己,找了一件外袍,从马车后绕了过来。
宁不顾听到我的脚步声,似乎有些慌乱地收回目光,瞥一眼我,又变得冷静下来。
在我面前,他对庄乘风的感情似乎从来没掩饰过。
宁不顾知道庄乘风的所有过去,也知道孟溪那个渣滓做的恶心事情,我之前以为,他对我的隐隐防备是因为他担心我也是个渣滓,现在看来,还有面对情敌的戒备。
我觉得有趣,不去看他,径直走到庄乘风身边,将手中外袍轻轻给他披上,顺便探了探他面颊的温度。
一抬头,果然看见宁不顾瞪过来,他传音道,“你做什么?离他远点!”
我在庄乘风身侧坐下,“我衣上熏了药,他盖着会舒服些。”
“那你摸他脸做什么?”
我奇怪地看他一眼,“试试温度。”
“那你不能探探额头?!”
“……”
我没回答他,想来他看见庄乘风带着的半脸面具,自然会为自己突然下降的智商感到羞愧。
“况且,他是我的药人。”
我想表达的意思是我想探就探,但是不知道他想到了哪里,猛地起身,下一瞬,无声无息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没有很用力,大概还是在顾忌着惹怒了我会不会让庄乘风受苦,因此我还能控制住我手里的针不刺向他的死穴。
我能感受到他身上几乎凝为实质的杀意与怒意。
“你!找!死!”
我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心情倒是还不错,他能如此维护庄乘风,至少对庄乘风的心意没的说。
就是这醋意太过分了,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他竟然对我动了杀心。
这次试探是不是有点过火了。
我暗暗叹了口气。
正考虑着如何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让他冷静下来,我却突然看见宁不顾的脖子上按住了一根匕首。
这匕首在火焰的照耀下带着金色的流光,不加半点装饰。
微风起,撩起宁不顾的几根发丝,发丝蹭过利刃,眨眼之间飞散风中。
真正的吹毛断发。
匕首的主人,正冷冷的看着宁不顾。
“放开他。”
我越过宁不顾,看见了玉相逢,他的眸子清冷,与平时判若两人。
那一瞬,我竟以为看见的是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