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月光被蚀文虫群啃噬成青铜碎屑,坠在叶青璃的剑锋上。她悬在蚀文母体的胃囊穹顶,脊椎处的晷针已与剑柄熔铸成一体——青锋表面浮动的不是寒光,而是亿万条扭动的黑线命格。每根黑线末端都系着一名夭折者的魂魄,那些本该被母体消化的命格残渣,此刻正顺着剑柄倒灌进她的经脉。
"青璃。。。。。。剑在吃你。。。。。。"
陆昭的传音穿透胃囊肉壁。他的右眼淌下琥珀色黏液,逆命晷的视野穿透层层腐肉,看见叶青璃的剑柄正在异变——青铜晷针从脊椎刺入剑身,针尖挑起的黑线正将她的命格改写成《蚀命残卷》记载的「人形命晷」。
叶青璃的瞳孔突然收缩成竖瞳。
剑锋扫过之处,胃囊内悬挂的命格茧房接连爆裂,每个茧壳内都掉出一具蜷缩的傀儡——那些傀儡的胸腔晷盘上,赫然刻着小竹七岁时的命格编号。更可怕的是黑线缠绕的剑柄末端,浮现出天机阁主祭年轻时的面容,那人腐烂的右手正捏着叶青璃的命线残丝!
"原来你才是初代容器。。。。。。"
她挥剑斩断袭来的傀儡丝,剑刃却被突然暴起的黑线缠住。在命格共振的刹那,叶青璃看见恐怖真相——主祭的官运紫线末端,连接的正是她脊椎处的晷针核心!
寅时的蚀文暴雨冲刷着母体胃壁。
陆昭抱着昏迷的小竹在肉瘤丛中穿行,裸露的右臂皮肤下浮现骨骼地图的青铜纹路。每根纹路都与叶青璃剑柄的黑线共鸣,在他眼前投射出胃囊深处的骇人景象:三百具身披银纹官袍的傀儡,正用晷针将叶青璃的黑线命格缝入母体命脉。
"哥。。。。。。地图在流血。。。。。。"
小竹的呓语带着金属颤音。她的腕脉晷针突然暴长十丈,针尖刺入陆昭的锁骨——剧痛让逆命晷的视野瞬间清晰,骨骼地图上的青铜脉络竟与叶青璃剑柄的晷针完全重合!
无命叟的残魂从腐肉中渗出。
老头腐烂的右手指向胃囊核心:"黑线在重写命脉走向,丫头快成母体的新心脏了!"
陆昭的朱笔突然自燃。
他蘸着混合两人血液的命火,在虚空勾画「断脉符」。符咒成型的瞬间,叶青璃的剑柄突然调转方向,黑线命格化作锁链缠住他的四肢——母体通过剑柄反向操控了他的骨骼地图!
"昭。。。。。。逃。。。。。。"
叶青璃的嘶吼带着双重音色。她的左眼迸发琥珀色光芒,右眼却渗出母体的青铜黏液。剑锋劈开肉壁的刹那,陆昭看见她的黑线命格正分裂成两股——一股缠绕剑柄吞噬母体能量,另一股则顺着晷针反向侵蚀小竹的蚀文蛛网!
卯时的晨光刺穿胃囊裂缝。
叶青璃的剑锋钉入母体命核时,整座蚀文王座突然活化。青铜材质的王座扶手伸出万千晷针,针尖精准刺入她的黑线命格——每根晷针都在抽取她的命火,通过王座底部的蚀文矿脉输向天机殿!
"青璃姐。。。。。。王座在唱歌。。。。。。"
小竹突然睁开齿轮状瞳孔。她的腕脉晷针挣脱陆昭的压制,针尖挑起金红色丝线刺入王座——丝线末端连接的,竟是叶青璃被黑线缠绕的心脏!
陆昭的右眼突然爆出血雾。
在逆命晷破碎的视野中,他看见母体真正的阴谋——叶青璃的剑柄从来不是武器,而是连接蚀文王座与天机殿的命晷转换器。那些被黑线吞噬的命格能量,正在通过她的脊椎晷针,重铸三十三重天机殿的青铜命晷!
"用。。。。。。用我的空白。。。。。。"
陆昭撕开胸前结痂的蚀文疤痕。百年命火混合金血喷涌而出,在虚空凝成逆命盟的禁符「同归」。符咒触及王座的刹那,叶青璃的剑柄突然迸发紫黑色光芒——黑线命格与空白命格激烈碰撞,竟在母体胃囊中撕开时空裂缝!
辰时的蚀文虫潮吞没了半个九寰界。
当最后一道黑线崩断时,叶青璃的剑锋已彻底青铜化。她的瞳孔一半恢复琥珀色,另一半却镶嵌着母体的复眼纹路。陆昭抱着虚脱的小竹跌出裂缝,最后瞥见蚀文王座上浮现的骇人画面——天机殿主祭的虚影正捏着叶青璃的命线,将她改造成人形晷针,钉入新铸的青铜命晷核心!
"青璃。。。。。。"
陆昭的朱笔突然折断。笔锋溅出的墨汁在空中凝成叶青璃最后的传音:「去找初代逆命者的蚀文碑文。。。。。。」。
逆命盟密室的地面突然塌陷。
无命叟的残魂从地缝升起,腐烂的右手握着一枚命晷碎片——碎片上映出的,正是叶青璃的剑柄插入青铜命晷的瞬间,而她的黑线命格,已化作缠绕晷针的三十三圈刻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