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月光穿透天机殿地底的青铜网格,在傀儡剧场穹顶碎成金红色的光斑。陆小竹悬浮在蛛网状的命格丝线上,腕脉处延伸的傀儡丝穿透三千具傀儡的眉心——那些身披银纹官袍的监命使、衣衫褴褛的抄命人、甚至天机阁豢养的蚀文兽,此刻都如提线木偶般跪在血色舞台上,胸腔命晷的齿轮咬合声奏响诡异的傀儡戏鼓点。
"哥。。。。。。你也在戏本里。。。。。。"
小竹的瞳孔分裂成十二枚青铜齿轮,每片齿轮都倒映着剧场穹顶的《蚀命残卷》投影。她枯黄的发丝间游动着金红色蚀文虫,虫腹处新生的晷针正将观众席的命格丝线编织成提线——那些被迫观赏傀儡戏的百姓,头顶的命线正被改写成杀戮指令。
陆昭的右眼突然爆出血雾。
在逆命晷的深层视野中,他看见剧场座椅下埋着三百具青铜棺椁——每具棺内都蜷缩着无命叟的命火残渣,棺盖表面浮动的《傀儡戏谱》文字,正是小竹七岁时用血画在墙面的涂鸦。更可怕的是舞台中央的命晷幕布,那些本该操控傀儡的丝线末端,竟缠绕着叶青璃被撕裂的黑线命格!
"这不是傀儡戏。。。。。。"
叶青璃的剑锋刺入地面,骨翼上暴走的黑线正与剧场共鸣,"是母体在通过丫头解析《蚀命残卷》的终极禁术!"
子时的更鼓声被齿轮咬合声碾碎。
陆小竹的指尖轻轻颤动,跪伏的傀儡们突然暴起。监命使的锁魂针调转方向刺向同僚,抄命人的朱笔在空中勾画自毁符咒,蚀文兽的利爪撕开自己的胸腔——每具傀儡的暴走轨迹,都精准复刻着三十年前天机阁清剿逆命盟的战役。
"丫头在重演历史。。。。。。"
无命叟的残魂从棺椁裂缝渗出,腐烂的右手指向舞台幕布。老头虚影在溃散前嘶吼:"幕布后的命晷时钟,是母体吞噬时间线的口器!"
陆昭的朱笔蘸着心头血劈开傀儡丝,百年命火却在触及丝线的瞬间被转化成傀儡能量。在他的逆命晷视野里,每根傀儡丝都链接着两个时空节点——天机阁过去的暴行通过丝线输送给母体,而母体又将吞噬的能量灌注给小竹的蚀文虫群!
小竹的腕脉晷针突然暴长十丈。
针尖穿透剧场穹顶的瞬间,九寰界的夜空浮现出三十三枚青铜命晷。晷针阴影扫过之处,所有傀儡的动作突然静止,它们的胸腔命晷迸发紫光,在空中拼出《蚀命残卷》缺失的「时空提线术」!
"哥。。。。。。看到戏本结局了吗。。。。。。"
小竹的嗓音带着三千人合唱般的回响。她脊椎处钻出的傀儡丝突然缠住陆昭的空白命格,丝线表面浮现的命文竟是陆昭尚未经历的未来——天机殿崩塌、叶青璃化作蚀文母体、小竹自己沉眠在青铜棺椁中的画面如潮水涌来。
叶青璃的骨翼突然撕裂虚空。
她的黑线命格与剧场幕布产生共鸣,琥珀色瞳孔渗出青铜黏液:"幕布在抽取我的记忆。。。。。。"剑锋所指之处,舞台背景化作她七岁时被植入晷针的密室场景——幼年的自己正被傀儡丝吊在空中,白袍修士用蚀文刻刀在她脊椎雕刻命晷图腾。
"不要看记忆走马灯!"
陆昭燃烧寿数催动命火,火焰中浮现的逆命符却反被傀儡丝吸收。小竹的齿轮瞳孔疯狂旋转,剧场座椅下的青铜棺椁集体打开,无命叟的命火残渣如提线般操控着观众席的百姓——那些被改造的凡人观众,此刻正用指甲撕开自己的胸膛,将心脏改造成微型命晷!
"这才是真正的傀儡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