晷针突然调转方向,无命叟的断臂从粘液中伸出:“看看这个!”
倒流的时光中浮现出抄命坊密道——昨夜昏迷的小竹竟自行起身,用晷针在墙面刻下蚀文星图。她的瞳孔泛着琥珀色冷光,腕脉处的蛛网主动缠绕命晷投影,仿佛在举行某种献祭仪式!
“她在主动接纳母体!”
无命叟的嘶吼带着惊恐,“记忆倒流加速了污染进程!”
辰时的蚀文暴雨腐蚀青铜表面。
陆昭的七窍同时渗血,倒转的命晷正在吸收他的寿数。在最后一块记忆碎片中,他看到了最恐怖的真相:
三日前焚烧的命簿残页里,浮现出初代逆命者的画像——那人的面容竟与陆昭一模一样!画像旁的朱批赫然是:「空白命格非天道漏洞,实为母体本源。饲喂成熟时,三十三重天机殿皆为其食粮!」
晷盘轰然炸裂,琥珀色粘液裹住陆昭全身。在母体意识入侵的刹那,他听见小竹的声音从粘液中传出:
“哥,我们才是蚀文本身。”
巳时的锁魂铃震碎记忆残片。
当陆昭从粘液中挣脱时,命晷已恢复原状。檐角的晷针阴影指向「祭」字格,而他的掌心多出一道青铜刻痕——那是初代逆命者留下的印记。
无命叟的残躯倚在晷盘旁,腐烂右手捏着半枚记忆水晶:“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天机阁非要你死了?”
陆昭的右眼彻底化作琥珀色。在倒转时光中获得的力量正在沸腾,他看见未来碎片如雪崩般涌来:叶青璃的脊椎晷针贯穿母体核心,小竹在蚀文狂潮中化为星图,而自己的空白命格终将吞噬三十三重天……
“该让命运倒流了。”
他蘸着晷盘血渍在虚空画符,每一笔都燃烧着百年寿数。当逆时针旋转的命晷图腾成型时,整座九寰界的蚀文虫群突然调转方向,朝着天机殿主祭阁飞去!
午时的日轮被蚀文啃噬出缺口。
陆昭站在记忆长河的尽头,看着倒流的时光重塑现实。小竹腕脉的蚀文蛛网开始退散,叶青璃命簿上的血印逐渐淡化,而监命使的紫线命格正一节节崩解。
“你会付出代价。”
无命叟的独眼渗出脓血,“倒转命晷之人,终将成为命晷本身。”
陆昭的冷笑淹没在蚀文风暴中。他清晰看见自己的皮肤正在青铜化,右眼的琥珀色瞳孔里浮现出三十三枚命晷投影。当最后一丝人性被吞噬时,他对着崩溃的天机殿举起朱笔——
笔锋落处,时空长河掀起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