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着咖啡的锤纹锡垫,在落放在桌子上时难以避免的发出了一声轻响。扶了下椅背落座的徐途看向傅乘光,唇角挂着的笑既温和又疏离,“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吧,不知道你说的私事是——”
蜷了只手在面前的傅乘光盯着他,拇指来回摩挲着食指的指节。
在他缄默的注视中,徐途始终维持着笑意,甚至自如的当着他的面端起咖啡浅啄了一口。换的这个位置很好,靠在窗边,具有足够私密度的同时,也能一眼扫视到坐在大厅正中央的江尹一。徐途并没有往他那个方向看,反而是转头向窗外欣赏起外面的景色,傅乘光到这时终于像是耐不住一样的开了口,“武汉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太多的好。”
“威胁?”
“提醒。”傅乘光倒是没有避讳,看了江尹一的方向一眼才继续道,“徐家如今没什么人在机关里了,这么大的家业,还是低调守着的好。”
徐途渐渐正色起来,徐家在上海这些年很是低调,世家藏富是原因之一,还有个最主要的原因是让外人看不清虚实——徐家在他爷爷去世后就失了大部分的势,要没有一个小屈帮他走通官场,外人早就看出他徐家是个没爪子的锦绣虎了。面前这个只和他在今天见过一面,之前可以说是素不相识的人知道徐家不说,连徐家如今藏掩的窘境也能一语点破,容不得他不升起戒备了。
被落地窗映进来的光照的脸上毫毛俱现的傅乘光慢条斯理的继续说了下去,“你如今能在武汉兴这么大的风浪,说白了也不是因为你背后的徐家。是你借了一个人的势。”
徐途抵在扶手上的右臂动了一下,他随即也坐正了一点,“你这么了解我,了解我背后的徐家啊?”他语气仍旧是一开始那股风淡云轻的味儿,仿佛没被傅乘光的话切进肺腑。
傅乘光也没有再说别的佐证自己刚才说的话,只放下蜷握在胸前的手搭在桌面上,后靠在椅背上笑了一下。
徐途一直很会看人,见傅乘光第一眼他就感觉这人棘手,现在只三言两语,他不光明白面前这个人和之前那几个武汉的压根不是一个量级的不说,还意识到哪怕是对自己来说这个人也有点危险。但他心思千转,脸上的表情从没有变过。他够沉得住气。
傅乘光显然也同样沉得住气,“你来武汉一个多月,动手帮江尹一却是半个月前——半个月前,你查了江尹一,还拿到了一份春山公馆的录像。”
“是这份录像让你产生了转变吧。”
傅乘光能知道徐家的底,就已经证明他不光只在武汉能立足住了,在上海的上流圈里他也同样说的上话,不然仅靠调查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但如果连他调查之后拿到的春山公馆录像的事也知道——
上一个有这么大本事的,不就是小屈么。
徐途拿舌尖碰了下唇角的同时像是在思索怎么回答他的话似的颔首笑了一下,“录像——春山公馆——这么看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视线之下啊。你这么关注我。”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因为我呆在江尹一身边?因为你喜欢他?”
两个问题,傅乘光都没有否认。
徐途了然的继续道,“你既然这么关注他,在武汉又有这么大的本事,为什么到这个时候才出面?如果你做了我做的事,他刚才对你恐怕就不是这个态度了吧。”
傅乘光蓦地扯了下嘴唇。他唇缝很深,笑起来,笑容都有种锋锐的味道,“是我把他送给景烁他们的。”
“……”
“春山公馆的录像是他生日那天录的,因为是他生日并没有做的太过分——实际上他有很多次在里面吃了药,一个一个房间的逃进去想要躲起来,然后被追进去的人按在沙发上或者墙上。到最后,连医生都在警告我们再那么玩下去他会废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