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了汪、童两个人半天,徐途才终于‘想起他们’,正脸看过来,“对了,我叫了他们过来给你赔罪。”这么看着两人,他从座位上起身。
汪梦醒跟童持在武汉也算人物了,但年纪差徐途一点,心性差徐途一点,这一点一点的加起来,就不止矮徐途一头了。徐途走到他们身边停步,就跟只大妖巡看才入道门的后辈一样,两者间的差别马上就显出来了——
“你也不跟我说他们是怎么惹着你了。”这一句是徐途对着江尹一说的,后面一句,他则是看向汪、童两人的同时,抬手扶了下童持的手臂,“你们今天也来了,去跟他赔个罪,把这事就这么了了吧,完了之后我做个主以后不许他再追究了。”
那口吻,几和气宽容喏。
但这宽容和气用在家里刚赔进去一个拍卖场,被架过来,被替江尹一讨公道的另一个男人‘劝慰’的童持身上,显然不合适。他捏在背后的手,用的力都开始抖了。
江尹一显然也看到了童持此刻难看的脸色,他回应了徐途一声,“行,今天把事了了。”说完,他兀自扯唇一笑。
童持本身就是个同,江尹一合他胃口合的要死,这么久不见,江尹一只一笑,童持心里还是鼓噪难耐。
按他的家世地位,真没拿不下的男人。偏偏他碰的第一个男人就是江尹一,眼光被拔高后,他再没有见到合心意合胃口到非要上床不可的对象。
徐途看他这么长望着江尹一,也能把他现在的心理猜的七七八八了,拍了下他道,“行了,你过去跟他说吧。”
童持虽然抵触徐途,却也实在想离江尹一近点,于是松开背后的双手,顺从的向江尹一走去。
江尹一侧身坐着,到底是比之前长了一岁,他有了点变化,变的更吸引人了。当然,他这种递增的吸引力可能与童持短暂的拥有过他,享受过他的肉体与所有,又在最不想失去的时候失去有关。
“尹一。”
“从前的事,是我错了。”这句话,童持说的很慢也很艰难。他可以给江尹一道歉,道一万次都行,但不能是在他面前,被另一个男人把头按下去。
江尹一往椅背上一靠,像是为了更好整以暇的听他的‘歉意’,放松的坐姿让他的长手长脚完全舒展开,暗红色的椅背,像是花托一样衬托着他。
“原谅我,行吗。”实在太难堪了,童持勉力牵起唇角,很快就又抿上了。
江尹一微仰着头欣赏他脸上受辱的挣扎,并没有说话。
从他搭在扶手上轻敲的手指可以看出,他现在心情很好。
肉体上的报复,可不会让他的表情这么具有观赏性。
“你好像不太会道歉啊。有点太轻飘飘了。”徐途像是为江尹一的冷漠反应安慰他一样,走过来拍了拍童持的背,“这样吧。”他将嘴巴凑上去,小声的给童持提议,“你看能不能跪下道歉,这样够诚心。”说完他就把距离拉开了。
但他就在童持身边,他感觉得到这个青年在听完他的话之后身体僵硬成了什么样子。
这很好理解,类比一下,哪怕是再没有自尊心的男人,也很难在女友的现男友面前不经挣扎的跪下去吧。
汪梦醒脸色差是因为伤没好,但童持的脸色却是在江尹一的面前一点点差下去的。
“我知道你家很想把事情尽快解决,我也想尽快解决。”徐途话里都带着钩子,钩着在这个环境下只要按他所说的开始思索,就会一步步走进去的童持,“拖得久了对你家也不好。”
江尹一其实不在乎童持跪不跪,就像景烁那么轻易的给他跪下,他心里也没多痛快。他要他们‘难受’,要他们‘屈辱’。
就像之前他们玩弄自己时,自己的心情一样。
童持确实太年轻了点,接触家里生意接触的也不多,徐途几句暗含威胁的话就打乱了他的方寸。徐途的手也一直按着他的肩膀,带点压制感。
这么僵了快有五分钟,童持屈膝跪了下来。
这一跪,可比景烁那一跪要让江尹一痛快多了——童持没有在把手背藏起来,垂在身侧紧握着。
“好了,别生气了。”
“他都这么给你赔罪了。”徐途本来压在童持肩膀上的手,现在只指尖轻轻点着,对江尹一说的话,带点哄劲儿。
童持长的好,别管他内里是什么样子,看着是真的清清冷冷,现在跪在江尹一面前,长睫重有千斤一样,跟他的膝盖一样低下去之后就再也没抬起来过了。徐途说完这句话,他本来就攥地很紧的手切切颤抖起来。
一直没开过口的江尹一发出一声轻嗤,“行吧,就这样吧。”
他从一直坐着的座位上起身,抬腿直接绕过跪在地上的童持往门口走去。徐途跟他一起离开后,今晚同样过来,却没被江尹一看一眼的汪梦醒,走到还跪着没起的童持身后。
童持背脊已经佝偻起来,双掌抓按在地面上,因为太用力,指节已经在泛白了。
对于他们这种人,精神上的打击要来的更重。
“他算什么东西。”
“他算什么东西!”
一只手从地上收起来,捂住自己脸,童持的肩膀也开始颤抖起来,他好像知道汪梦醒走到他身边,从指缝里露出红的厉害的眼睛,“傅乘光呢?他为什么还不动手?那个学生他不是都已经攥在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