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也办不到。”
要是从来都没有开始过，说不定还能忍受。
从很久以前起，他就已经错过了那种机会。
夏棠眼睛里映着他的脸，小腿暴露在风里，睫毛微微发颤。这一刻，心脏被无限攥紧，闷得人快喘不过气。
“夏棠。”陆霄问，“是不是对你来说，无论什么人，无论是谁。”
“都比我重要。”
不是。
如果只要两个字的答案，那就只有不是。
但是从很久以前起，人生就变成了一张印满简答题的试卷。所有以她喜欢，她想要为开头的标准答案，都跟着一长串但是。
她很喜欢，很喜欢面前傲慢又坏脾气，但又比谁都熟悉的男生。
但是，她是个付不起和他在一起的代价的穷光蛋，连恋爱都是疲惫不堪的。
就像黄油应该配面包，薯条应该配番茄酱，冰镇汽水应该配炸鸡，不适合的组合早就被淘汰。
不搭配的人，也注定没办法在一起。
夏棠回到楼下时，楚清让正等在楼道口。
他靠在门边，看见她的样子，似乎并不意外，从衣袋里伸出手，懒懒道：“现在应该有时间了？”
夏棠从口袋里摸到打火机，放到他手上，然后没再看他，好像也不打算说话，裹着外套走进楼道等电梯下降。
楚清让收起打火机，跟在她身后。
楼道里零星居民往来，都会不由多看他们两眼，毕竟的确很少大冷天只穿着睡裙在外面跑的人。
“你现在，一脸刚淋完雨又失恋的表情。”电梯楼层下降，楚清让开口，眸光很淡，“像只被人甩了的落汤鸡。”
夏棠低下头，不想理会他。电梯到了，她先进去，楚清让站在门外，一手隔在电梯门上，看着她。
“要走就快点走，你这样会把电梯弄坏。”夏棠说，“而且耽误其他人用电梯。”
“真的要这么和他分开？”楚清让静静问，眼睛里的褐色很浅，“不是说，是很喜欢，唯一喜欢的人？”
夏棠觉得他们一个比一个烦人。
“喜欢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她语气生硬说，“你也说过喜欢我，不照样干了一大堆很混蛋的事，让我到现在都想踢你两脚。”
“那你想踢他吗？”楚清让在门边不动，“还是决定当个混蛋。”
夏棠哽了一下，盯住他，恶狠狠说：“我只想把你踢出去。”
没有劳烦她亲自动脚，楚清让收回手。被阻挡已久的电梯门缓缓合拢，隔着一道缝隙，夏棠听见他说：“我本来，也想趁人之危。”
“但你看上去，并不是和我一样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