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如影随形般地在她心头盘旋，令她不得安宁。
“小姐？”白芷和灵薇见到她出来，赶紧上前迎接。
崔颂雅点了点头：“回去吧。”
此刻她只想找个地方静一静，好好理清这一切复杂的思绪。
两个丫鬟当即对视一眼，没有多问，跟随崔颂雅回到正院。
关上门后，才开始提起一件事道：“小姐，有一个奇怪的人。”
“哦？谁？”崔颂雅听到这样的话，觉得头更疼了。
她已经意识到，这侯府的事情远比表面上复杂得多。
“咱们院子里有个小厮叫白义，不知道小姐还记得吗？”白芷问道。
崔颂雅摇了摇头。
对她来说，现在正院的所有的仆人都是陌生的，还没来得及重新认识。
毕竟，她刚到这个院子不久。
灵薇接着说：“白义是小姐生下了小少爷后来到正院的，刚开始只是做打扫的工作，因为他干活积极又能言善道，还曾经救下小少爷一命，所以小姐就把他提拔到廊下了。”
这段介绍让崔颂雅感到些许熟悉，但仍然没有具体的印象。
崔颂雅点点头，当即示意她们继续。
白芷说：“上次廊下面多出个盒子后，不是让奴婢查这事吗？那天原本值守的是川旋，但白义专门跟他换了班值夜。”
“奴婢当时就觉得这事可能没那么简单，于是一连观察了有几次……”
“白义并没有试图去掩饰自己的行迹吗？”崔颂雅想了想后说道，“让他来见我。”
“是。”白芷立刻应声答道。
很快，白芷领进来一个年纪约摸十三四岁小厮。
这孩子身着一件普通而不起眼的青色长衫，脸上没有太多令人瞩目的地方，但他的一双眼睛却是格外灵动有神，见到人便笑得极为灿烂，让人顿觉亲切无比：“小的向侯夫人请安。”
“你应该明白我找你的原因是什么吧。”崔颂雅目光如炬，缓缓地开口道。
闻言，白义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过去隐瞒您实属不该，在这里向侯夫人致歉。其实小的只是最近才成为监察司下属的一枚棋子——玄棋，并且从前天才正式开始这项任务的。”
“玄棋？这是什么意思呢？”崔颂雅将这个词重复了一遍。
听完白义的一番解释之后，崔颂雅才逐渐明白了过来。
原来，像白义这样小厮以及一些丫鬟，在监察司内部其实是经过专门培养与训练的存在。
当机会恰当时，他们会随机分配到京城各大家族中去做卧底。
在未被赋予具体使命之前，他们就像寻常仆役一样遵循规矩行事，有时甚至会因为犯错而遭到责罚乃至被驱逐出去，整个过程中监察司是不会进行干涉和保护的。
而在真正被启用成为‘玄棋’前，这些秘密探子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谁手下的工具。
大多数被选中的‘棋子’多来源于那些濒临绝境的贫民窟或是被家庭抛弃出售孩童们之中。
幸运的是，这些人当中有少部分获得了救助，得到了重新生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