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转向宣武帝，带着微笑问道：“皇上，您觉得呢？”
“皇后说得对，”宣武帝点了点头，目光中透露出肯定，“不过崔夫人毕竟是崔家的人，总会有几分崔将军本事。谁说女子比不上男？朕认为崔夫人可以担任这宁宣将军这个职位，一定能够为国家作出贡献。”
二人就这么一唱一和。
面对这种情况，崔颂雅只能表现出惊讶而欣喜的样子：“臣妇实在不敢当。”
这个所谓的“宁宣将军”，听起来虽然挺厉害的，实际上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位置，名义上代表天子监军，实际上却被主帅给架空，只是负责记录战争情况传递奏报的闲职，根本无法调动任何军队。
“那皇上是准备派谁去辅佐崔夫人呢？难道是靖安侯？”秦皇后笑眯眯地问道。
崔颂雅心头一紧，抬头看向宣武帝。。
宣武帝沉思片刻，眉头微微皱起，最终摇了摇头：“沈烨这几年都在京城，对边境状况也不熟，这人选，朕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崔颂雅只好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再次行礼谢恩。
为了维持“病中修养”的形象，她在起身时故意踉跄了一下，身体摇晃几下，仿佛随时可能摔倒，还咳嗽了几声。
“哎，聊了半天还没给你上茶呢，凝秀。”
秦皇后仿佛刚刚想起来似的，笑着吩咐道。
崔颂雅在她示意下坐回椅子，向端茶来的宫女点头致谢。
她接过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尝尝，这是陈年的老茶砖，滋味醇厚。”只见秦皇后笑着说。
崔颂雅眉头微蹙，依言喝了一口，然后称赞道：“的确很好。”
“臣妾春天爱喝龙井，到了秋冬才发觉陈年茶好。”
秦皇后就像在跟皇帝拉家常一样笑着问，“皇上，您觉得怎么样？”
“这茶虽苦但回味无穷，确实值得保存些陈年的。”宣武帝叹了口气说道。
话题突然一转，他对崔颂雅问道：“当年崔家军战败，总不至于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吧？”
崔颂雅躲在宽大的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指节泛白，但还是努力地装出一副呆滞的样子回答道：“啊？这事……我可不清楚。”
“唉，你这些年……”宣武帝叹了口气，轻轻挥了挥手，便不再继续为难她。
无论是新茶旧茶，看来帝后都认为她没有听懂他们话语中的隐含之意，于是改变了话题。
出了悦仙宫，崔颂雅站在宫门外的石阶上一动不动，让灵薇替她系好了披肩。
灵薇动作轻柔而娴熟，但崔颂雅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件小事上。
“小姐！”白芷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她的袖子上，发现上面隐隐有血迹渗出，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呼。
但这声惊叫很快就被崔颂雅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白芷只好强压下心中的焦急与担忧，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儿，她咬了咬牙，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其实，宣武帝和秦皇后主动提议修缮将军府，甚至好心建议她最近可以与旧相识多联系，这从表面上看，的确是一件好事。
至少不用再去求助南黎辰去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