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女孩瞳孔收缩成针孔状，她不敢置信地盯着笑着和母亲说话的司忆梦，难以言喻的刺痛从头脑里乍现。
而女孩的母亲则用视线快速在两人之间扫动，怒火在司忆梦近乎挑衅的话语刺激下彻底爆发。
眼前这个少年，昨天就在她和前夫面前大言不惭地称自己是陈沐汐的男朋友，说两人已经私定终身，陈沐汐现在就在他家，请求他们把女儿交给他。
不，不是“交给”这么温和的词汇。
而是，“卖给”他。
一想到他昨天嚣张至极的态度，和一副花花公子的轻浮做派，以及当时其展示给他们看的那些，她女儿不知廉耻的照片，女人就根本难以抑制自己的怒火。
“好，好。”
盯着女儿茫然的表情，她只觉得令人作呕。
“我答应你了！”
她指着女孩，怒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还在笑着的司忆梦，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现在就可以把她带走了，我已经没有这个女儿了！”
“少在我面前显眼！”
真不愧是流着那个混蛋的血，居然这么快就在外面勾引到了男人，记忆中女孩乖巧懂事的样子让她感到反胃，她为自己会生下这样下贱的孽种感到恶心至极。
“岳母大人，不，母亲大人，太感谢您的成全了，我以后一定会对沐沐好的……”
女人根本不想再听下去了，司忆梦不正经的做派让她厌恶得想要戳穿自己的耳膜。
“妈妈！”
女孩的声音凄厉，因为过尖的声音有些伤到了嗓子，原本悦耳的声音离开沙哑起来。
“您不要我了吗？”
“滚！跟你男人有多远滚多远，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女人指着女孩的鼻子，说着最能伤害到女孩的话语，发泄怒火的语句给陈沐汐带来的是无尽的冰寒。
女孩感觉天旋地转，头脑发晕，身体瘫软，旁边的司忆梦及时的扶住了她。
母亲的背影扭曲，模糊，渐渐缩小远去，没有再回头。
就像她已经被摧毁的家，已经回不去了。
女孩感觉她肢体变得陌生，她提不起一丝力气，眼眶干涸，连流泪的力气都失去了。
“看来岳母大人心情不好，咱们先回家吧。”
“啪！”
或许是“家”这个字眼刺激到了陈沐汐的神经，她不知从哪里获得的力气，狠狠给了司忆梦一个巴掌。
司忆梦脸上红色的痕迹清晰，痛感干脆，他并没有生气，反而从心底升起狂喜。
他激动不已，这是女孩第一次用行动表示了她的情绪。
对，就是要这样。
我就是个破坏了你生活的混蛋、人渣。
没有任何可以被原谅的余地，就这样仇恨我吧，只要这么做，你就能回到曾经，重新变回一个温柔善良的普通女孩。
你就能重新获得那些本该属于你的幸福。
司忆梦激动不已地看向女孩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到那份独属于他的仇恨。
少年的表情僵住了。
仿佛从九霄云外直坠深渊。
他并没有从陈沐汐眼中看到仇恨。
那双好看的杏眼中，有的只是一片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