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庆阳把食物伸到我脸前,说道:“现在就吃。”
我接受了水和燕麦营养棒,强迫自己将食物咽到肚子里,又坐了好一会儿,确保这次没有什么东西吐出来。
因为无事可做,我看了看营养棒上的标签,已经过了保质期将近两年。
味道仍然不错,而保质期无关紧要。
现如今,如果食物看起来不错,那就可以吃。
乌庆阳把一个书桌推到门口,以防有人闯入。窗户和门都需要采取防范措施,确保我们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虽然这年月,我们什么也不能确保。
乌庆阳坐在一把椅子上,一边吃营养棒,一边清理猎枪。
我喝完最后一口水,看到乌庆阳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脱掉鞋子,解开裤腰带。
我的胃顿时开始翻腾,但不是食物过期的缘故。
这时候乌庆阳可以毫无顾忌地显露真面目,我现在和他困在一个房间,门又被一个沉重的桌子挡住。
如果乌庆阳认为他应该为提供的帮助和保护得到报酬,那我就该付出报酬,无论他要什么,我都必须得答应。
我的心脏狂乱跳动,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握紧成拳,掌心中冒出一层冷汗。
乌庆阳站着,垂眸默默地看了我很久,最后嘟囔着说:“睡吧,麦菱。”
他伸展身体躺倒在床上的另一边,我松了一口气,脱下外套,拉开睡袋躺进去。
乌庆阳手边还放着一个手电,据说可以永远亮着。
然而今晚浪费光亮没有意义,我们不会在黑暗中做任何事。
我很高兴对他的直觉没有错,也很高兴爷爷的判断依然正确。
乌庆阳确实是一个正派人,不会乘人之危。
我躺在他旁边,可以清晰闻到他的味道,这股浓烈的味道曾经让我觉得太强烈刺鼻,但现在却奇怪地让人安心。
我吃了东西喝了水,睡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身边有一个能保护我的男人。我的身体放松下来,意识到自己已经很长时间都没能如此放松过。
乌庆阳仍然醒着,因为他偶尔会变换姿势。
“我感觉好多了,”我在寂静中说道。
他嗯了一声。
“非常谢谢你。”我由衷说道。
他又嗯了一声。
我转过头,乌庆阳躺在我旁边,一只胳膊弯曲着枕在脑后,另一只胳膊在摆弄被子。
他没有把被子盖在身上,枪在旁边的地板上,还有他的腰带也在那里,腰带上系着一把带鞘的猎刀。
“你知道,你能做的不仅仅是嗯嗯嗯。”
他仍然保持着姿势,只是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
“你在说什么?”
这次,乌庆阳终于转过头,眯着眼睛瞪着我。“我说睡觉,麦菱。”
我翻了个白眼,侧身背对着他。
对乌庆阳的戒心解除,我想表现得友好些,在愉快的氛围下进行交谈,但显然这超出乌庆阳的能力或兴趣。
他今天早些时候说得挺多,告诉我关于他的事情,但那是在我拿枪指着他的时候。
从那以后,他说的话都是在当时必须交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