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不知谁告诉他的:睫毛长的人是会胡搅蛮缠的人。
这话用她身上倒是应验了。
江冀脚步放轻,把被子抖开搭在她身上。
还没全盖好,睡着的人又哼一声。
他只好把被子一角只盖住她上半身,免得碰到屁股。压压边角,关了灯,走了。
江冀没看到的是,闭着眼的温歆眼角留下了一行泪。
其实在他抹药的时候她就被痛醒了,起初迷迷糊糊,还以为是她五岁那年,从楼梯上磕伤屁股,她趴在妈妈腿上,妈妈给她抹药。
那时候温歆还是个喜欢哭的女娃娃,母亲是个美丽温柔的女人,一边柔声哄她,笑着说歆歆再哭可就不漂亮了,一边动作轻轻的给她抹药,抹一下,往她屁股上吹口气。
可能是她魔障了,它竟觉得江冀给她屁股抹药,给她轻轻盖被子时像极了记忆中那个总是温柔对她笑的母亲。
翌日。
温歆还没睡饱就被人给吵醒了。
她很不爽,一堆大鱼大肉等着她吃呢,刚把食物放到嘴边,还没吃,一下子梦就碎了。
江冀叫不醒沉醉在梦中的温歆,只好上了个闹铃。
放到耳边,看你还醒不醒。
感觉耳膜都被震破了,温歆惊的立马从床上跳下来。
动作太大,屁股无意中撞到床,疼得她咧嘴嘶一声。
“这是药。”
江冀把床头柜的药推过去。
温歆注意到他的手。
说不上好看,指腹有厚厚的茧,手又大又有力量,用力的话青筋应该会暴起。
“赶紧收拾收拾,六点准时下来,十五分钟吃早饭,然后去学校上早读。”
在听到江冀这句话的时候,她反应过来看闹钟——
五点半?
开玩笑,现在五点半?
她从没这么早起过床。本应该发火的,但是现在在她思维里占据主导地位的是他的手。
江冀不像是经常干粗活的人,但是手却像经历过大风大浪,风霜都刻在了上面。
昨晚给她擦药她就感觉到了。
可能是手上有茧的原因,再加上受伤,又痒又疼,药抹在上面,有种怪异的舒服。
温歆不知道为什么她没睡醒还能在脑子里想这么多。
以至于回过神,想和他争辩起床问题时,江冀已经出了她的房间。
往前一趴,重新趴回床上,
脑海里不知怎么就响起他那句话——
迟到早退,扣钱!
扣多少钱来着?记不清了。
算了,反正也睡不着,起来吧。看昨晚打她屁股那发狠样儿,温歆有点不敢跟他玩大的。
她心虚。把他房间祸害成那样,还卖了他的表,指不定什么时候会跟她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