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皇上在,娘娘不会有事的。就算皇上不在了,太子,也不会怎么着她的。”
“那你呢?”
“我?”崔碧城一乐,“一个瘸子,是没有资格想要远游的。”
忽然,天边飘过来一阵乌云,过了没有半刻钟,雨点就轻轻落到了人间。
一滴,两滴,三滴……
我撑起一把油纸伞,照样和崔碧城坐在院子中。
我,“文湛那里,又要怎么办?”
崔碧城,“那是你的事,只有你自己去想。谁的业,谁抗着,谁的债,谁想着去还。与其他人无干。”
他,“如果你想跟着他安心过日子,外面的风言风语都不要去管,那你就留在雍京,如果你受不了,那你就走。就这么简单,不用想太多。今天太晚了,睡吧。”
他拍拍屁股,走人了。
我一个人撑着伞,在院子中坐了一晚上。
黎明。
刚过五更,宫里来人传旨,崔淑妃下诏书让我入宫觐见。
一到我娘的寿春宫,我看见她坐在木椅上,我就问了安,才说,“我以为,娘不见了我呢。”
我娘似乎没有听见我说话。
她就安静的坐在木椅上,像一株美人蕉。
嗯,就是有些微微的发福。
我见这样的娘,很不习惯。从小到大,二十多年来,我娘在我心中就是个粗糙的瓦罐,她这一下子成了一个景德镇的官窑,让人瞧着心里不踏实。
叮……
我碰了一下桌子,上面放着茶盏,连带着一动,我娘似乎被惊醒,这才抬头,看到我。她的脸色煞白,额头上还有些汗,眼圈很青,似乎一晚上都没睡。
“你来了。”
她一伸手把我攥住,跟黑山老妖的幽冥鬼爪有的一拼。
我被她弄的手腕子扯的那么疼。
我连忙笑,“娘,您叫我过来,有事吗?”
她不说话,只是攥着我,好像老母鸡面对雄鹰拼死保护自己的鸡蛋一般。
“娘,别这样。”我试图是安抚她,所以一直笑着,“您吓着我了。”
“儿子……”
我看着他,点头答应,“诶。”
“儿子……”
我,“……”
然后,“娘,我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