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霍尔曼道别，段晰很高兴又有一个人重新确认了他笔直笔直的性向，然后开口和诺埃尔说：“你今天那边还顺利吗？”
顺利得不得了。
自从贝内特他们留在了这里，诺埃尔又拿出来几项之前自己在监狱里无聊时候的发明扔给他们研究，代价就是让他们帮忙去带那些学生。
诺埃尔此刻才得以得到更多的时间来找段晰。
今天他不光带了花过来，还带了一个画板，段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有些惊讶地开口：“你还会画画？”
“嗯。”诺埃尔找了个位置坐下，并且拿起了自己手里的画笔，想起了自己一起和格雷上学的时候，虽然都是一起上学，但是这种艺术类的诺埃尔总是兴趣缺缺，反而格雷就比较听话。
不过对方大概也只不过是在应付老师罢了，段晰冷漠地想着。
不过过去的事情和现在的他似乎都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不喜欢画笔的诺埃尔此刻在奋力追人的时候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一套技能，可以拿出来用用看。
那边段晰有点好奇：“你要画点什么？”
诺埃尔回应的倒是坦然：“画你啊。”
他这边说手已经非常快地在自己的草稿上起形了，只是他已经许久没画，此刻有点手生对着手上的草稿怎么看怎么不满意，而那边的段晰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只是眨眨眼问他：“那我要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吗？”
“没关系，你忙你的，我自己画画看。”诺埃尔垂着眼睛，已经在草稿纸上描了，并且迅速地给对方打好预防针：“要是画得不好看的话，你千万不要怪我。”
段晰轻轻地摇了摇头，对诺埃尔的人设充满了好奇，对方这个年纪有这么强的星网知识也就算了，竟然对其他的领域也有所涉猎，段晰还一直以为诺埃尔属于专精星网，其他领域是小白呢。
段晰这么想，他就这么和诺埃尔说了，最后得到诺埃尔轻哼一声。
他一边画，一边回应道：“我会得可多了。”
段晰一边看终端，一边和诺埃尔聊天：“那你还会什么？”
“会小提琴，宫廷舞，还会点马术。”诺埃尔回应道。
“……”
听起来真的是好大少爷的一生，段晰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似乎也有一些道理在里面，毕竟家里没钱应该玩不起星网，他有些好奇：“那你的家人呢？”
诺埃尔眯了一下眼睛，开始回忆自己所谓的家人。
他的态度随意：“只有个父亲吧，不过也已经去世了。”
这句话显然戳中了段晰，哪怕他们两个中间已经这么熟了，此刻无意间接到了对方的伤疤段晰还是忍不住慌了起来：“对、对不起，我不是……”
“没关系。”诺埃尔打断了他，“他死的时候还挺开心的。”
诺埃尔最受不了那个老头，死的时候还死死地握着他的手说什么“最完美的作品”，“星际的未来”之类的话。
诺埃尔从不觉得自己是谁的作品，但是完美两个字他倒是可以勉强认下。
诺埃尔脑子里漫无目的地想了一下过去的事情，但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停，不一会儿就已经把自己手上的草稿给画完了，最后他停顿了自己的手，看他自己画成的成稿。
“……”
诺埃尔沉默了。
突然有些悔恨绘画课的时候自己从来没有认真听过。
他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画纸，虽然画的也算是有个人形，但是……
诺埃尔忍不住抬起眼，越过画布看向画布另一边的人。
对方此刻还在低头忙着自己的公务，此刻的阳光斜斜地落下来，落在对方长得惊人的睫毛上，在上面撒上了一层柔柔的光。
对方明明没有什么表情，甚至也没有额外的动作，但就是好看得要命。
诺埃尔愣愣地看了几秒钟，然后又转头看自己的画板，眉头一皱，伸出手打算把画纸团了扔掉。
大概是刚刚的动作吸引了段晰的注意力，对方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终端，走到了他的身边来。
诺埃尔手上一轻，原来是段晰伸出手抽走了他手里的画板。
不成器的画作被别人看到了诺埃尔觉得更加失措，他伸出手想把自己的画板给抢回来，嘴里念念有词：“这次画得不好看，我回去再练练给你画更好的……”
只是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听到了段晰的回应。
段晰说：“画得真好。”
诺埃尔去抢画板的手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