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曼的手指托住了自己的下巴，认真地思考，最后忽然用力地打了个喷嚏：“阿嚏——！”
你看我就说，寒意总是来得莫名其妙。
而他的面前就是已经完成了劳动币统计系统的诺埃尔，此刻正在对面做测试。
赫林特监狱没有什么能给诺埃尔测试的地方，对方现在用的是监狱里统一提供的阉割版终端，每一次点击那个终端都好像老破风箱一样发出吱呀吱呀的喘息。
霍尔曼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一边跟着提一些意见，可是突然接受了如此轻松的工作，反而让他觉得手足无措了起来。
但那种坐在那里不干任何工作的罪恶感机会要把霍尔曼淹没了。
于是他站起身来还在认真工作的诺埃尔帮点忙，于是他站起身来询问对方：“你有没有觉得这附近有点冷？”
诺埃尔的眼眸轻轻地瞥了他一下，而后摇头。
“……”
奇怪，难不成是这个房间里的冷只针对他一个吗？
“那要不然我给你倒杯水喝吧？”霍尔曼还是没办法接受他坐在一边什么都没干，于是打算主动给诺埃尔倒杯水喝吗，“最近赫林特星最新种植的品种，泡在水里喝会有一股微微的甜味，要不要试试看？”
“不用了，尽快调试完就结束了。”诺埃尔看起来是在工作实际上这样小菜一碟的内容根本用不上他真正让他有些烦恼的是面前这个卡得要命的终端，就算诺埃尔调用Kava在其他的终端机器上已经写好，并且进行了调试，数据返回的速度也让诺埃尔感觉到了暴躁。
他看到此刻霍尔曼手中拿着那包叶子，似乎还在犹豫，于是诺埃尔补充：“我不喜欢甜的东西。”
他的手指焦躁地在桌子上点了几下，冷漠地拒绝了霍尔曼。
霍尔曼被对方拒绝了，但是完全没有感觉到冒犯，只是轻轻地“啊”了一声。
两个人一时之间无话，这时候房门被推开了，两个人一起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又冷漠的脸庞。
段晰：“……怎么样了？我来看你们。”
此刻的诺埃尔看到段晰，他先是心中骤然开起了愉悦的话，但是很快他又因为这种反应的自己而感觉到短暂的困惑，这样的纠结让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轻轻地抿了一下嘴唇。
一旁的霍尔曼道：“目前还顺利。”
听到霍尔曼的声音，诺埃尔的眉头再一次轻轻皱起。
“哦，那太好了。”段晰一边说，一边变魔术一样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了一包叶片，“我给你们带了新种的叶片过来，泡水喝。”
段晰的目光落在诺埃尔的身上，这句话似乎就是在对他说的，虽然诺埃尔极尽掩饰，但是嘴角还是忍不住地上扬。
段晰手脚动作很快，立刻就给他们倒了一壶热水，把自己刚刚带来的叶子给泡上了，第一时间递给了诺埃尔。
说实话这个泡茶的手法堪称粗糙，但是只是看到那叶片在水杯里面上下翻腾，水杯里面隐约透出了那么一点香气，诺埃尔就觉得刚刚半天数据没有转接到自己终端上的郁闷都一扫而空。
果然……
段晰对自己和对别人还是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
诺埃尔还在对着水杯傻笑，那边段晰已经干脆利落地给霍尔曼泡了一杯一模一样的。
诺埃尔：“……”
笑容消失了。
诺埃尔立刻抿住了嘴角，意味不明地开始生起气来，段晰给两个人都倒了水，便凑到了诺埃尔的身边来问他进度的时候，诺埃尔开口道：“很不好。”
他语气森然，但是似乎又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太冲了，重新开口的时候，语调里面竟然莫名有些委屈：“这里的设备太差了，反应很慢。”
段晰的眼睛落在了诺埃尔手上的终端上，此刻上面正在运行中的进度圈正在缓慢旋转当中。
他知道赫林特监狱的设备不好，但是没想到这么不好。
“那我给你准备个新设备怎么样？”段晰也觉得现在的工作环境简直就是委屈了诺埃尔，于是主动提出给对方换设备。
虽然他现在手上剩余的钱也不多，但是努努力，还是能够给对方换一个差不多的终端。
……起码比这个要好一点。
诺埃尔听了段晰这句话之后，忽然冒出了一个问句：“……只给我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