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间很小,比他们家的步入式衣柜还小,里边放满了架子,架子上堆满了东西,两人一挤进去,不知道碰倒了什么,总之脚边传来了嘁哩喀喳的动静,没开灯也看不到。
晏知归摸到身后有一个桌子似的东西,双手钳着庄乘月的肋下把他举起来放到了上边,身体卡进他双腿之中,让他无法逃跑。
庄乘月先是被拽进小黑屋吓了一跳,又被那阵动静给惊着了,随即双脚一下子腾空,更是一哆嗦,坐在实处还没喘匀气,就被人堵住了双唇。
身后是置物架,隔板硬邦邦地抵着他的后背,而身前的人似乎发了狠地吻他,带着些微酒气的舌头不由分说地闯进唇齿,无情地夺走他的呼吸。
他下意识地想挣脱,却被人一只手兜住后脑勺,一只手掐在腰上,腿还被卡着,双手只能无助地去抓对方的衣服,根本挣不开半点。
这个黑暗里的吻比以往所有的吻都要爆裂,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生吞活剥了,庄乘月感受到了晏知归的愤怒,心里也委屈得想哭。
他无助地从两人身体缝隙里伸进手去,试图推开身前的人,但是对方的力气实在太大了,他居然一点都推不开,平日里最喜欢的胸肌腹肌,成了关押他的牢笼。
最后他只能用力在晏知归手臂上拧了一把,唤醒对方的理智,感受到嘴巴被人松开,他嗫嚅着说:“你、你弄疼我了……好疼……”
最凶的就是那只掐在他腰上的龟爪子,怎么那么用力。
晏知归松开了手,但仍旧兜着他的后脑,额头与他抵在一起,两人的喘气声充满了这间暗不见光的小黑屋。
倒也不是完全的黑暗,门缝下透过来一抹走廊里的灯光,让他们适应了黑暗的眼睛逐渐看到眼前人的轮廓。
“你,疼吗?”晏知归声音哑得厉害,“你这个没有心的人,也会感觉到疼?”
庄乘月没了禁锢,可心里愈发委屈难过,小声说:“我怎么没有心了!你干嘛不听我解释!那什么话啊你就当真?都是以前说的!你敢说刚刚联姻的时候,你没有过什么邪恶计划吗?可是现在都不一样了啊!”
“什么不一样了?”晏知归把他抱进怀里,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狭窄的空间里,两个胸口紧贴在一起,剧烈起伏着。
“我对你,肯定不像那时候了啊!”庄乘月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我对你好,也不全都是假的啊!你难道是一只笨乌龟吗?”
片刻后,晏知归才轻轻地问:“那你现在,究竟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先前基友问起来,庄乘月都不知道怎么说,现在晏知归问,他就更难说了。
“光问我,那你呢?!”他耍赖地反问道。
不要欺负我,你都不敢说出口的话,凭什么要我说?
晏知归松开怀抱,握住他的肩膀,看着黑暗里他亮亮的眼睛,认真地说:“庄乘月,我爱你,婚综上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百分之百的真心。所以,你呢?”
听到“我爱你”三个字,庄乘月的心脏就像遭到了重击,突然间停跳了片刻,接着重重飞速跳动起来。
他只是以为晏知归在喜欢自己,却没想到那是爱,更没想到,对方真的会说出口。
可能是方才被亲得缺氧了,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更是空空荡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怕说错了话,也不想轻易地说出爱。
小黑屋是极端的环境,在这里他觉得他很喜欢晏知归,喜欢这怀抱,喜欢得不行,可是离开这里呢?
如果觉得不够爱,到时候再反悔,岂不是伤人伤得更深?
“你呢?”晏知归追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庄乘月觉得自己被逼到了墙角,他心慌,他气短,他紧张,他口干舌燥。
他甚至不敢抬头看面前的人,垂着眼躲避对方的目光。
在小黑屋里,那双眼睛太亮了,恐怕会一眼看透他心底的懦弱和胆小。
耳边又传来晏知归的声音:“为什么不回答?月圣向来有什么说什么,怎么这个时候哑巴了?还是……心里没有我,所以说不出来?”
“不是!”庄乘月立刻抬头,“不是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