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剑,脚步轻点,宛若仙人落于溪鹤眼前。
溪鹤失了心神,眼中只见孤月清冷,月下一仙人飞落于身前,斑驳的竹影在仙人衣袍上流动。
我好像,遇到神仙了。
溪鹤的世界无声。
自小便爱神仙传说的溪鹤,从未见过飞檐走壁、来去如风的功夫,自是认为,只有神仙才有这般能力。
李廷渊瞧溪鹤披着外袍、散着长发失神模样。
长剑微动,溪鹤脖颈冰凉。
溪鹤瞬间回神,惊觉眼前人竟然是恩人,不是神仙,忆起自己刚才痴傻模样,脖颈的冰凉触感,不禁脸色惊变,赶紧求饶:“饶了我吧!我错了!”
错在哪儿,溪鹤说不清,不过先求饶认错总是没错。
李廷渊垂眸,扫视换洗干净的野丫头,手中长剑一转,重重地擦过溪鹤肩膀,见她慌忙躲闪,开口问道:“何名?”
溪鹤不解,圆溜溜的眼里满是疑惑。
“你叫什么?”李廷渊语气依旧平淡。
“溪鹤。”
见对方没反应,溪鹤又说道:
“溪水,玄鹤。”
她没读过书,不认识字,但阿娘说过,溪水是她的根,玄鹤是她的命。
李廷渊嘴角难得带上笑意,他继续问道:
“怎在此处?”
溪鹤低着头,眼珠子偷瞄着李廷渊,毫不迟疑地快速答道:“恩人,我吃多了,肚子痛,我找茅房。”
实在是个与此时景色氛围不相搭的回答。
刚才被仙人之姿迷住,倒不觉得腹中难受,此时却惊觉腹中翻涌,难受得紧。
“我现在很难受了,求问恩人,茅房在哪儿?”溪鹤询问。
“很难受?”李廷渊反问。
溪鹤不解,不知该回答什么,只能点头。
她身子发冷,捂住肚子用怪异的表情盯着李廷渊,她希望下一刻茅房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带她去如厕。”李廷渊冷冷吩咐,话音刚落,不知从哪儿闪出一人,还未等溪鹤道谢,已提着她飞奔而去。
对她而言,这种时候帮她解决燃眉之急,李廷渊简直比神仙还神仙。
李廷渊身后,白袍男子轻盈落地,身上珠宝叮咚作响。
他立于李廷渊身侧,语气温和:“山里来的野娃。”
“怎不是京城小姐?”李廷渊声音到没了先前的冷淡。
“中原人,明知故问。”白袍男子收起长剑,这未曾受过世家大族礼仪禁锢的野性子,不羞涩谈五谷轮回,只能是山里间人,倒像是我们羽部的女孩儿。
他对溪鹤的野性颇为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