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声音听上去不太对劲。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文沅在屏幕那头轻声问。
梁为泽指间夹着根烟，本来打算点燃，但他发现了比尼古丁更有效的东西。“是吗？”他轻笑，“可能是因为上班太累了。”
“是的是的，上班确实很累呢。”文沅连忙附和，同时还不忘夸赞，“但是能坚持上班的人都很厉害。”最后甚至拿自己当安慰剂，“从明天开始我也要开始上班了。”
“心里有舒服一点吗？”
梁为泽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只要一想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也会有别人如他这般享受文沅的真挚善意，他唇边的笑意淡下去，“嗯”了一声。
“你日记里的邻居小孩，多大年纪？”
文沅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十六岁，怎么了？”
“没怎么。十六岁了还叫小孩。”
文沅不以为意：“比我小呢，当然是小孩。”
“你比我小，你也是小孩吗？”
文沅不说话了，半晌才憋出一句：“没我这么大的小孩。”电话那头又传来轻笑，文沅心想小孩就小孩吧，只要他能开心一点。
然而梁为泽得寸进尺提出要求：“可以视频吗。”
文沅没有犹豫，摄像头打开的刹那一张笑脸露出来。马赛那边正午晴空，文沅身上的天蓝色短袖衬衫更加鲜亮，几乎是瞬间点亮了梁为泽的屏幕。
“学长，你在哪里呢？你那边好黑。”
梁为泽把他切成大屏，面不改色地说谎，“公司楼下，出来透透气。”
文沅没有怀疑，“是市中心的梁氏大厦吗，很气派的那个。”
“嗯。”
“在几楼呢？”
“13楼。”
“哪个部门呢？”
“投管。”
“噢噢。”文沅转移话题开始闲聊，“学长你知道吗，法国的法棍真的很硬，一点都不像国内。我感觉我的牙齿有一点裂开了……”
梁为泽一直听他絮絮叨叨，直到屏幕那头传来一道女声的呼唤，长达半个小时的视频通话才被挂断。梁为泽勾了勾嘴角，代驾大哥已经等了许久，见他结束对话，连忙坐直了。
“抱歉。”
代驾大哥受宠若惊，“应该的应该的。”
下一秒，他脖子上挂着的收款码被眼前这位气质不凡的富少爷扫了，多加了一千块钱的酬劳。
“这……您，”代驾大哥合不拢嘴。
“走吧。”
“好嘞！”
梁为泽确实还要回公司一趟，这点他没有撒谎。泊好车后他接到一通电话——
“您好，请问是梁先生吗？您的外卖到了。”
梁为泽脚步未停，“我没点外卖。”
“没错啊，电话号码没错，梁氏大厦十三楼……地址也没错……”
梁为泽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