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人“嘶”了声。
“我家里有钱，可以满足你们的要求，只要你们放了我。”
白人不以为意。是，他确实可以借此狠狠敲上一笔，但那女人一定会报警。将人卖了才是最稳妥的做法，卖得越远越好，这副脸蛋儿，不愁找不到买家。
“闭嘴。”他一脚踢在文沅肚子上，以示警告。
文沅脸色惨白。
不一会儿，另一个男人回来了，他身上似是被雨水打湿，还带着浓浓的雾气。
怎么会有雾？
文沅眯起眼睛。
“你把人弄醒了？”男人语气中透着不满，蹲下身来检查文沅背后的绳结，确认牢固后注意到他脸上密密麻麻的汗水。“你把他怎么了？”男人皱眉。
白人同样不满他诘问的语气：“踢了一脚，不然不老实。”
男人把文沅拉起来，左右拍了拍脸颊，又把他眼皮撑开。这下语气是十分不满了：“fuck。你个蠢货，把人踢坏了，我们上哪里要钱？”
壮得跟头牛似的。下脚多重心里没数？
“这又是什么？黏唧唧的。”男人一脚踩到地上的通心粉，嫌恶地退开，看向白人的眼神愈发难看。白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互相瞪着，谁都不说话。
文沅惨白着一张脸，久久没有缓过劲。没有了男人的搀扶，身体虚软地瘫在铁皮上，他重重地喘了好几口气，昏暗中，一双手突然伸过来，捏了捏他。
“放心，我没事。”文沅用中文说。
那双手又缩了回去。
他们说话的声音被人听到了，男人打着手电筒照过来，“干什么？你刚才说了什么？”
文沅一顿，“我说，肚子很痛。”
他转了转眼珠，“我要逃跑。”
“我要逃跑！”他加大了音量。
男人皱起眉用法语斥骂，“疼也给我忍着。”
文沅眼睛陡然放光——这两个人听不懂中文。
原本他以为受小孩的影响，两人或多或少也应该会一些中文，但现在看来，他们似乎真的听不懂。
“我去给他弄些水和食物，你看好他们。”男人警告，“别再对他动手。”
白人从鼻孔里嗤了一声，算作回应。十几分钟后男人回来了，手里拿着明显比通心粉更丰盛的食物，小孩反应很激烈，男人却像训狗一样训他，拉住他的脖子故意勒了一把才放开。
吃完东西后，男人想上路。
“这么大的雨，等明早再走吧。”
“等不了。”男人说。
他们开车向山里去。文沅没猜错，真的是山。
石灰岩山丘围住久无人迹的山路，文沅推测现在应该是凌晨四五点间，路面中间缭绕着薄雾。身下是一辆布满使用痕迹的皮卡，男人开车，白人紧紧贴住他，小孩独自缩在一边。
这样下去不行。文沅很快意识到，他不知道男人要把他们带到哪里去，对地形更是一无所知，唯一可以交流的小孩被隔开，白人锐利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车子开得越远，逃生的机会就越渺茫。
文沅看一眼驾驶位的男人，心一狠——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