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赵宗瑾院落的伺候丫鬟——花生,和溪鹤一样年龄。
溪鹤双手撑着脸望着院门,撅着嘴摇头答道“不知道。”
自从她和瑾娘回到赵府,赵家老爷,也就是瑾娘的祖父便将瑾娘带走,她被瑾娘托付给她的继母——大少夫人徐思年,大少夫人安排溪鹤住在瑾娘的院子。
“花生,不要偷懒。”旁边突然窜出一个小男孩脆生生喊道,三四岁模样,又白又圆,穿着红棉衣,脖子上套着金项链。
“小郎君,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花生赶紧丢了扫把,手在衣服上随便擦了擦,向胖少爷行礼。
溪鹤听瑾娘说过家里事。
她知道这胖娃娃是瑾娘的弟弟赵宗珏。
“你怎么不行礼?”胖少爷揣起胖手,他还没遇到过不向自己行礼的丫鬟。
溪鹤不是赵府丫鬟,自然不用行礼,不过胖郎君眼里,除了家人,剩下的全是丫鬟小厮,都应该向自己行礼。
“好吧!小郎君好。”溪鹤学着花生,依葫芦画瓢,行了个扭曲的礼。
她想着瑾娘回来后,自己无处可去,说不定也是给瑾娘当丫鬟,先向孙少爷行礼,免得做丫鬟后被欺负。
“珏儿,不许无礼。”大少夫人带着一群仆从走了过来,捞起胖少爷抱到怀里。
旁边花生赶紧向人行礼。
溪鹤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只好道:“夫人安好。”
“抱歉,珏儿还小,不知礼数。”少夫人声音十分温柔。
少夫人腾出一手,轻牵起溪鹤的手向屋里走去,细语问道:“手怎么这么冰凉,在门外待了多久?”
溪鹤听着少夫人温婉的声音,想起瑾娘讲过,少夫人是赵家除祖母之外对她好的难得之人,便答:“没有多久,夫人,瑾娘什么时候回来啊?”
少夫人将胖郎君放到榻上,把溪鹤轻轻抱起,一起放到塌上,轻声说:“不用担心,今夜便回来。”
赵家胖郎君并不想坐在塌上,抓着溪鹤的衣服努力爬起来,刚站起,又被少夫人推到,在一旁哼哼唧唧发脾气。
少夫人轻抚溪鹤的头发,微微侧首,对身后的仆从温声说道:“去将大小姐的闺房细细打理一番,务必从里到外都收拾得妥帖些。”
待仆从们都退下,只余一华丽着装的老仆人。
少夫人轻轻扶着溪鹤的肩,感激又忧虑的说道:
“溪鹤,此次多亏你从歹人手中将瑾娘救下,她才能平安归来。我与少爷都很感激你。只是——”她微微一顿,声音压低了几分,“瑾娘此番遭难,关乎她的声誉,断不可让外人知晓半字。”
“我知道的,我没有向别人讲过,夫人请放心。”溪鹤明白少夫人是怕自己外传对瑾娘不利的消息,拍着胸口答道。
少夫人眼中带着赞许,“我知道你是个知礼守矩的孩子,你的恩情我们一家必定铭记于心。我和少爷,特备此箱薄礼,你不要推辞。”边说边招手,旁边老仆呈上一个木盒。
溪鹤急忙站起来推辞:“瑾娘已经给过我东西了,我不能再要夫人你的礼物。”
少夫人轻抚溪鹤的肩,语气带着不容推辞的坚定:“瑾娘送给你礼物,自是她记你的恩情。至于这盒礼物,是我和少爷的一片心意。你若执意不收,我和少爷愧怍人母人父。”字字句句,令人无法拒绝。
溪鹤那点心思,那能拒绝得了这豪门出身的少夫人,无奈收下木盒。
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块金饼,吓得她赶紧盖上木盒,待瑾娘回来再处理。
众人收拾好,少夫人也便抱着胖郎君离去,走前,胖郎君爬在母亲肩上朝溪鹤作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