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男生,我对付他们干什么?我只是跟他们出去玩了几次,他们不来上课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想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两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或许还不知道,田中翔,还有其他人,他们没死。”
佐藤美咲的笑容僵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以为说这种话我就会相信你们吗?
“等你明天看到田中来学校,你就知道我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夏油杰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的说出了残忍的话。“对了,其实昨天我们已经把你哥哥祓除了,今天来找你,只是为了和你通知一声。毕竟是你的哥哥,你也该有一个知情权。”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佐藤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她猛地抬起脸,望向夏油杰。那张始终处变不惊的面具终于裂开,眼底涌出愤怒与绝望。她像被激怒的野兽般猛地扑向夏油杰,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衣领,布料在她手中皱成一团。
“不,你们不能这样对他。你们凭什么——”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像失去了所有力气。眼泪不受控制地滑下脸颊,打湿了她的镜片。
夏油杰纹丝不动,只是低头看着她。
她摇晃着他的衣领,力气却渐渐消散,声音低了下去,像被抽干了所有支撑。“他是我唯一的……你们凭什么……”她松开手,后退一步,踉跄地跌坐回长椅上,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起伏,哭声从指缝间溢出,像压抑已久的洪水决堤。
千岛玲站在一旁,看着佐藤美咲这副模样,心底涌起一阵酸涩的愧疚,目光不自觉地移向夏油杰。他站在长椅前,低头理了理被抓皱的衣领。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佐藤美咲。“其实我们是骗你的。”
佐藤美咲的哭声猛地一顿,双手从脸上滑落,露出那双布满泪痕的眼睛。她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夏油杰,嘴唇微微颤抖,像没听清他的话。
“我们没祓除你哥哥。那只是个谎言,我们只是想逼你承认真相。抱歉,用了这么过激的手段。”
佐藤美咲愣在原地,泪水还挂在脸颊上,眼底的愤怒和绝望渐渐被困惑取代。她猛地站起身,踉跄了一下,声音沙哑却急切,“你们说什么?他……他没被祓除?”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像在寻找一丝可信的线索。
“是真的。”千岛从外套内侧掏出一副古朴的咒具眼镜,递给佐藤,“带上这个眼镜,你就能看见他。他现在就在你身后。”
佐藤美咲的手抖了一下,犹豫着接过眼镜。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全部勇气,将眼镜缓缓戴上。她猛地转过身,视线定格在身后空荡的空气中:那里不再是空无一物。一个庞大的身影逐渐浮现,猩红的眼瞳注视着她,不再带着愤怒与痛苦,而是满溢着温柔与歉意。一根触须缓缓伸出,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哥哥……”佐藤美咲的声音哽在喉咙里,眼泪再次涌出,却不再是绝望,而是复杂的情绪交织。她伸出手,想触碰那只咒灵,却在半空中停住,手指颤抖得无法靠近。
“哥哥……真的是你吗?”
她猛地扑向那只咒灵,像个无助的孩子扑进哥哥的怀抱,双手紧紧抱住那虚幻却温暖的身影,开始放声大哭。她的哭声撕心裂肺,带着这些日子独自承受的寂寞与痛苦。“哥哥……你为什么要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她埋在那片触须中,声音断断续续,“我一个人好孤单……你怎么能丢下我……”她的泪水浸湿了咒灵的触须,那双猩红的眼瞳微微颤动,像也在无声地回应她的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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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早我就知道那是哥哥。”她顿了顿,目光移向远处的操场,语气逐渐变得低沉,“我以为他不肯成佛,满心怨恨,所以变成了厉鬼。我以为他想杀了那些人,为自己报仇,所以他在帮我。”
“一开始,我只想让那些欺负过他的人消失。他们害死了哥哥,活该付出代价。但如果只对付那几个人,迟早会暴露。所以我就挑了更多目标。”
“我以为这是哥哥想要的……他终于能报仇了。”她转过头,看向那只咒灵,触须在她身旁微微垂下,像在无声地守护,“他从没杀过一个人,反而把他们藏起来。我还以为他只是……不想当着我的面下手。”她的声音哽了一下,眼泪再次滑落,“原来他一直在阻止我。”
夏油杰蹲下身,与她平视。“他不想让你背上杀戮的罪名。他把那些男生关在领域里,既是保护他们,也是保护你。收手吧,不要让你哥哥的努力白费。”
“哥哥,你让我放手,可你被他们害得变成这样,我怎么能释怀?每一天醒来,我都像被掏空了灵魂,只能靠恨意撑着活下去。我放过他们了……谁又来放过我?”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般的愤怒与不甘。她站起身,瘦弱的身影在昏暗中微微摇晃,手中的眼镜被她攥得咯吱作响。
“还有你们,你们口口声声说让我收手,可你们谁真正懂那种感觉?哥哥被人害死,凶手却活得逍遥自在,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而我,只能看着他的照片,一个人熬过每一个深夜,听着窗外的风声,我都觉得是哥哥在哭。”她的声音颤抖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襟,“你们凭什么让我放手?凭什么让我咽下这口气,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哥哥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们这些‘正义’的人在哪里?为什么那些少爷们一出事,你们就立刻出现了!我只是想给哥哥一个公平的结果,为什么连这都不行?”她的声音在空荡的校园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下,带着无尽的怨恨与绝望。那只咒灵的触须微微颤动,像在安抚她的情绪,却无法平息她内心的风暴。
“你说得对。放下不会让一切回到从前,也没人能放过你的痛苦。”千岛玲顿了顿,目光移向那只咒灵,“但你不需要用恨支撑自己,“但你哥哥在乎的不是报仇,而是你。他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是努力的保持自己的意志,不想你因为这些人毁掉自己的人生。”
“可我早就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不恨了…哥哥走了,我的世界就塌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迷茫,“你们让我收手,可我的恨是唯一支撑我的东西。没有它,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我们不懂你的痛,也没资格让你放下。但我们可以帮你找一个新的支撑。”夏油杰顿了顿,站起身,对佐藤美咲做出承诺,“我和千岛会查当年的事,给他们应有的惩罚,给你们兄妹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