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嘟!”
“个婊子养哩在堵在这。”既不是上下班的高峰,又不是平常容易堵的路段,看着堵在前方,纹丝不动的几辆的士,司机一面拍按着喇叭,一面骂骂咧咧的从车窗探出头去,“哎!动一哈,动一哈撒,堵到这——”
前面的司机,也是个武汉人,听得急促的喇叭声,同样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你搞莫昂,前面封路唠,你按喇叭也没用。”
“这封什么路。”也是常在路上跑的老司机了,还没听过这条路封过,一头雾水的从车窗外缩回来,看手机上的导航。
导航刚刚显示的还是一路畅行的绿色,突然一跳间,就变成了红色。
司机正想调头绕行,又陆陆续续红了两条路。
“邪气的很今天。这几条路封什么。”
听得司机嘀咕,坐在副驾驶的江尹一,搭在车窗上的手蜷了一下。
一般人没这么大的本事封路,但——
“一个小时能到机场吗?到不了我改签下一班也一样。”
“下一班什么时候?”
闵舒行跟戚景是打上海出来的,对堵车见怪不怪,两人还正在商度时间。
“改高铁吧。”封的都是去机场的路,接下来只有两个选择,一,堵在这里,二,绕行远路去机场后改签下一班,这两个选择,就像是两张张开的罗网,与其抱有侥幸,不如及时后退。
“高铁?那太慢了。”
“堵车封路,也不可能封两个小时吧?我们赶第二班——”闵舒行话还没说完,看江尹一沉凝的脸色,傅乘光那句‘你们有本事把他带出武汉吗’,突然闪掠进他的脑海。
难道——
戚景反应比闵舒行快一点,他先一步扶住车门,“不去机场了,下车。”
……
地铁上没什么人。
在些微的晃荡中,从前方吹来的冷风,很快横贯整个车厢。
抓着拉手的戚景,扫了眼显示屏上陌生的站点后,目光又落回到了江尹一的身上——这节车厢,只有他们三个人,江尹一坐在空荡荡的座位上,双手垂在分开的腿中间。
他好像被什么困扰着,眉头也微微敛着,目光侧看向下一节的车厢。
戚景不是享受父母便利,却什么都不懂二代,他早早就明白,钱权意味着什么了。他也懂什么叫权势迫人,站着看坐在那里的江尹一,看他脸上流露出来的那一点怅茫,走过去几步。
“我来武汉了,你就别怕。”
江尹一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仰起头看了戚景一眼。或许是白色,总能和黑色映衬吧,他那头白金色的头发下,那双总是平静的,黑不见底的双眼,好像自最深处,生出了拉人的漩涡。戚景喉结滚动一下,他还是第一次对人生出这样强烈的保护欲。
“那傅乘光算个鸡巴。”
“就是他来了,你问他敢动我吗?”
看到江尹一还在看自己,戚景抬了抬手,拢住他的后脑。轻轻的,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