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全是昨天一整天喝空的啤酒瓶。
从沙发上睡醒的陆敖,坐起来后,用双手大力揉搓起来自己的脸部提振精神。因为常出入娱乐场所,他酒量不是一般的好,哪怕前一天喝到烂醉,第二天仍能生龙活虎。但现在醒来的他,双眼无神,脸色无光,一副颓靡的样子。
让他至此的,当然不是这些低度数的啤酒,而是他反反复复想了一夜的事,一夜的人。
他知道自己这回真栽了。
栽江尹一身上了。
之前他多神气,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真爱上一个人——多傻逼的人,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之前他又是多自负,觉得只要他想,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人,打不动的心。
揉搓脸颊的手,力气愈发的大,直至将脸上揉搓出一道道红色的指痕。
他现在回过味儿来,明白这种叫喜欢,但人都已经叫他糟蹋透了。
松开脸颊的手掌,反手在自己脸颊上抽了一记——他以前觉得,女朋友叫人欺负了,男的不出头,就是废物软蛋一个。但前天晚上,江尹一发着烧叫人玩,他站在旁边不吭气算什么?
就在陆敖万分颓丧时,他爸突然开门进来了。等人走到近前,陆敖才抬头看过去一眼。
他爸看满桌的啤酒瓶,再看他这个样子,心疼的哦,“度假酒店的事,我知道了。你受委屈,我这个当爹的心口也疼——我这么拼事业,不就是为了你以后过的好吗。”他以为自己儿子,是为度假酒店的事难受呢,“不干就不干了,你这个月的辛苦,我也看在眼里。想去哪玩儿去哪儿玩吧,爸爸不管你了。”
陆敖心里难受是真,但真不是为那点屁事难受。偏偏他跟他爸,又说不上来。
要他说自己是为个男人难受吗?
要他说自己爱上了个男人吗?
他怎么跟他爸说的出口。
……
武汉那边一点声儿也没有。
戚景几个真坐不住。
等了三天,要管小屈要个具体期限时,小屈不巧去北京开会去了。一问啊,这个会,还要开个一周左右。
一周?这谁等的住!
戚景就想跟闵舒行,再去趟武汉,有小屈这张大王坐镇,他不信傅乘光还能兴什么风,作什么浪。但他们在武汉那个瘪吃大发了,灰溜溜回了上海,心里也忌惮,让权律他们几个在上海,等小屈开完会回来,他们要是在武汉不顺,就把小屈这张大王打出去。
权律没意见,邵斯炀意见就大发了。他也要跟去武汉。用他的话说,你俩上回不行,这回一样露怯。闵舒行想还嘴,愣是没还了。
“让戚景留在上海得了,上回小屈就是看你家老爷子的面子才松的口。”
“这回我,权律,再加上闵舒行去武汉。”
戚景不干,说的坚决,“小屈都说帮忙了,他这种人,不会说话不算数的——谁在上海等他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