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傅乘光说，我没注意把你弄伤了。”松开江尹一的陆敖，反身去捡自己的手机，抓着江尹一的膝盖，拍了一张，“他还挺心疼你的——只要他发话，其他的人这段时间就不会碰你。”他手臂血还在流，很快指缝间流的都是了，他不在意，看了爬起来的江尹一一眼后，背转过身去拨傅乘光的电话。
电话打通后，他的确就这么跟傅乘光讲的。不过傅乘光很有点不高兴似的，他说了好几遍‘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电话打了三分钟。
等挂了后，他才回过头来。
“去清理一下吧。”手臂的疼痛，让陆敖手指不受控制的弹动了一下，他也搞不懂自己突然间发什么疯，就……想这么做，就做了。扯了一下嘴唇，嘲笑了一下自己后，陆敖声音变轻，“这下没人想你发烧了。”
……
近十二点的天河机场，与白天人来人往的繁盛相比，着实要冷清不少。只有几个接了接机单的司机，灌着咖啡等待着。
一辆私家车里，坐在驾驶座的司机听到车后座传来的哈欠声，劝说道，“科长，要不您睡一会吧？”
被叫科长的男人，打扮的确是一副官场样——灰橙条纹的polo衫，戴了只腕表，前额略秃，戴了副眼镜。在旁边，还放着可以夹在腋下的公文包。
“几点了？”
“马上十二点了。飞机估计晚点了。”
男人年纪大了，又养尊处优，现在确实困的不行，扶了下前额，硬撑着。
司机看他这幅样子，也觉得好奇——今晚这是接哪个大人物的驾呢？
“我看着出站口呢，看到人了叫您，没事的。”跟上司献着殷勤呢，出站口突然开始往外走人了。萎顿在车后座的男人，把眼镜推上去，擦了擦眼睛，听司机说了声‘到站了’后，把眼镜戴好，匆匆推开车门，下到外面去等。
司机也跟着下车，巴巴的往出站口看。
他还在那留意‘大人物’呢，身边的科长，突然颠颠的跑了上去。
“哎，小景是吧？”
“这么大了呀。”
“怎么想着来武汉了呢——来来来，上车，住处我都给你们安排好了。就是来的突然，安排的不怎么好，别怪伯伯啊。”
司机定睛一看，这叫他科长鞍前马后的，竟然是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真还是少年，肩薄腿长，年轻的不行的一张脸，从机场出来，行李都没带一件，不像大人物出差，倒像是哪里的学生，脑子一热来旅游的，跟他以为的‘大人物’，实在不搭边儿啊。
但他科长可谄媚，一直把人迎到车边，还亲自给他们拉开了车门。
平常都只有别人给他拉车门的份儿。
司机也不敢问这俩人来历，坐进车里后，才透过后视镜，偷瞄了两个一眼。
这一眼，还真叫他瞄出不一般来，一般这个年纪的娃娃，胆子就是不小，人前也怯生生的，这两个微昂着头，神色一点波澜都没有，好似习惯了他人这样的谄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