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皱着眉,想得脑袋都疼,眼睛里全是困惑,两只手在膝盖上不停地搓,想快点想起来。
他叹了口气,对方园说:
“孩子,不管他是不是我儿子,我就盼着你们两口子好好过日子,和和美美一辈子,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说完,他看向远处的天空。
天空上一抹残阳,把大地照的通红,跟下了血雨一样。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候兔肉烤好了,油滴在炭火上“滋滋”响。
晋东海小心地掰下条兔腿,用满是老茧的手吹了半天,递给旁边的小芳芳。
小芳芳接过兔腿,脆生生说了句“谢谢爷爷”,咬了一大口就皱起小眉头:
“怎么没味儿啊?”这奶声奶气的话一下子打破了僵局。
晋东海有点尴尬,搓着手说:
“盐刚好用完了。”
其实他平时很少吃盐,就身体不舒服时才买点补补。
在他看来,能吃饱就不错了,调料都是浪费。
可看着孩子天真的样子,他突然觉得有点亏欠。
方园一眼就看穿了老人的窘迫,赶紧站起来说:
“我家有盐!我这就叫人去拿!”
说完,她慌慌张张往坡下走。
刚走几步,绕过一丛荆棘,方园猛地停下了。
只见田野靠在大树上,眼睛直直盯着他们那边,眼眶通红,眼泪无声地往下淌,把衣服都洇湿了。
他的手指死死抠着树皮,指甲缝里渗出血都没察觉。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远远地和老人的影子相对,看着近在咫尺,却又像隔着千山万水。
田野就这么呆呆地站着,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儿,心里头全是纠结和痛苦,原来他一直在旁边听着,那些藏在心里的疑问,这会儿全化成了决堤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