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那个雨夜,他被仇家逼到绝境,是她突然出现救了他,她还说:“想报仇不能只靠拳头。”
三年后,又是她。。。。。。
小侯爷一愣,随即笑道:“原来是孟大小姐,失礼了。我们不过来买些文房四宝,谁知这店小二不识抬举,竟要讹我们。”
孟照萤淡淡扫了一眼地上的宣纸:“这些宣纸都是上等的澄心堂纸,一张便要一两银子。几位少爷打翻了好些,恐怕不止二十张。”
柳家少爷不屑:“孟家大小姐,你莫不是要替这穷酸书生出头,唬我们呢?你一闺阁女子还能认识澄心堂纸不成?”
孟照萤轻笑:“出头谈不上,只是这「文墨斋」是二皇子名下的铺子,我有幸得过几张澄心堂纸罢了。”
京中无人不知,户部尚书孟文州之女与二皇子叶衡有婚约,她说这话,自然不会有人质疑。更重要的是,她点出来铺子背后所属者,他们要是再闹事就是跟二皇子过不去,没人担得起这个罪名。
小侯爷脸色一变,折扇不轻不重地在柳家少爷手背上敲了一下:“既然是二殿下的铺子,那自然是要赔的。柳城,还不快掏银子?”
柳城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掏出银子递过去:“哼,算你走运!”
贺铭双手接过银子,微微颔首:“多谢几位公子。”
几人赔了钱悻悻地走了。
“多谢小姐替在下解围。”贺铭行至孟照萤跟前,躬身行礼。
孟照萤瞥见他袖口磨出的毛边,莞尔一笑:“损坏店内商品就该照价赔偿,这群子弟不过是仗着家中权势嚣张惯了。他们也不是给我面子,只不过得罪不起这店铺真正的主人罢了。不然你这衣衫被污了,也该让他们赔偿的。”
贺铭不甚在意地说:“二十两银子赔偿完这些宣纸,剩下的银钱足够在下新买一身了。所以,还得谢谢小姐。”
孟照萤一愣,笑出声来:“三年不见,你这性子倒是变了不少。”
贺铭听罢,指尖一颤,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默默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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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一趟,孟照萤心中已有定数。
京中铺子好是好,但是麻烦事也多。最好还是去江南,远离这群人,眼不见心不烦。
回到听雨轩,刚躺下,便被闯入听雨轩的婆子惊醒。
“哎哟我的大小姐,这都辰时快巳时了,怎么还在睡啊!夫人请您去前院呢。”
来人是常年侍奉孟家主母梅红英身边的管事婆子王妈妈。她的声音尖锐刺耳,一进门,孟照萤便醒了。
云栽几个快步上前解释:“王妈妈不知,小姐这几日受了风寒,一直未愈,今儿个还是有些头痛,用了早膳后才又歇息了。既是夫人有请,小姐自是不敢怠慢。劳烦王妈妈在夫人面前美言几句,待小姐稍作整理便到。”
云栽言辞得体,行事滴水不漏,不劳孟照萤费心。王妈妈听罢,也未多言,只打量了一眼听雨轩,便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小姐,夫人派王妈妈来请,怕是为着二皇子一事。。。。。。”云栽推开厢房门,见孟照萤已醒,忙上前撩起床帘,“我这就为您梳妆,定不能被人看轻了去。”
孟照萤伸手轻轻揉弄隐隐作痛的额角,摆手示意云栽不必费心。
“既然你方才说我尚在病中,便无需多此一举,免得落人口舌。”
云栽素来沉稳,但关乎退婚之事,此刻也忍不住低语:“今日之事,二皇子与二小姐必然在场。听采薇说,二小姐前几日特意去了玲珑阁和琉璃阁,购置了好些首饰,怕是都要用在今儿个了。小姐虽天生丽质,但平日里装扮太过素净了些。不然也不会。。。。。。”
说至此,云栽碍于自己身份,到底不好再继续。
“不然也不会如何?不然也不会遭人退婚?”孟照萤淡然一笑,“明明他人之过,何苦苛责自己。难道我好生装扮一番,他见了便不退婚了?他既是来退婚的,便让他退。我孟照萤也不是就非他不可。”
“小姐所言极是。只是退婚于女子而言,终究有损名声。我担心往后小姐的婚事。”云栽取过雕花檀木梳,仔细轻柔地梳理孟照萤瀑布般顺直的长发,“要不是之前那件事,我竟一直没察觉,二小姐有这般野心。”
古代女子被退婚,确实会影响到个人名誉,更会让整个家族蒙羞。
孟照萤不会因为被人退婚就自怨自艾,于她而言,成婚与否根本无关紧要。只是这事关系到她的攻略任务,关系到她的性命,她倒是要去瞧一瞧,二皇子叶衡和户部尚书孟文州是如何越过自己勾搭到一起的。
明明三年前,她与叶衡定亲之时,孟文州惊怒不已。短短三年,他俩倒是牢牢绑定在一条船上了。期间自是少不了她那好妹妹孟雅君的助力。但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棋子,只是她看不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