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这次丢尽了孟家的脸!”
没了茶杯,孟文州只得以手拍案。沉闷无比的一声响,孟照萤听着心中无半点波澜。
左右不是她的手,痛的也不是她。
她低着头,默然不语。
她知道,父亲向来不喜她。自母亲去世后,父亲对她愈发冷淡,甚至怀疑她非己所出。孟照萤生得既不像母亲,也不似父亲,而母亲生前与表哥关系亲密,这让孟文州一直心存芥蒂。
“你年纪不小了,这么多年书读哪儿去了?夫子教过的道理都忘了吗?”
“父亲,照萤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孟照萤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在孟府,她呼吸都是错的。孟文州不说,她哪里知道她又做了什么伤风败俗之事。
“莫要装傻,你自己心里清楚。”孟文州冷哼一声,“雅君比你懂事多了,二皇子选她,也是情理之中。”
孟照萤抬起头,看着父亲那张冷漠的脸,接管这个身体以来,她也接管了原主的记忆。此时心中隐隐约约传来的刺痛让她明白,自己多少被记忆同化了些。为了完成任务,她已经活成了真正的“孟照萤”。
所以才会对这莫须有的父女之情存有一丝期待。
但以后不会了。
“父亲,您叫女儿前来,就只为说这些?”
“目无尊长。”孟文州冷笑一声。
孟照萤不再言语。
她最厌烦这般打哑谜之人。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多言。只当是上司训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便是。只要她不接茬,对方说累了自然会停。
果不其然,孟文州骂了几句,终是按捺不住,将话挑明。原来是不满她觊觎家里的钱财。
“倘若我和你母亲现在把嫁妆交到你手上,到时候你成亲的时候,要怎么办?”许是骂累了,孟文州在书桌前坐下,目光在桌上寻找茶水未果,才想起茶杯还在地上呢。
“这点父亲放心,照萤不会嫁人。”
孟照萤轻松给出承诺。
“胡说!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我孟文州的女儿还怕没人来求亲吗?你前几天说得好好的,与二皇子没有私情,怎么现在又要为了他拒绝婚嫁?难不成你还要为了他绞了头发去山上做姑子不成?”
“父亲多虑了,女儿只是对做生意感兴趣罢了。”既然孟文州认为她对叶衡一往情深,孟照萤也不想澄清了,她低下头,眉毛拧在一起作出一副为情所困地模样,“一个人呆着容易胡思乱想,照萤就想找点事情做。让自己忙起来,过阵子就好了。”
“你……”对于大女儿的婚事,孟文州着实理亏,没好再骂,他轻声说,“只是如此,明日让你母亲给你几个京城的铺子便是,切莫再提嫁妆一事。”
“是。”孟照萤低声允诺。
“这点小事,你该先跟我和你母亲商量,二皇子到底是外人。”
之前你都同意了,最后还不是装死?孟照萤腹诽道。
“还有,以后也不要再说什么不嫁人。”
“父亲说的是,女儿记住了。”孟照萤点点头,作乖巧状。
京城的铺子可比江南的铺子值钱,梅红英能舍得?为了保下京城的铺子,梅红英必定会帮她张罗着拿下江南的铺子。
只要铺子到手,孟文州说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