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沅从不觉得自己缺失了什么，但——
“你们不知道吧，学长……梁为泽他其实是我从小到大的第一个朋友。”
“其实我大一的时候就谈了一段恋爱，也是和男生，结果并不好——小姨也是分手之后才知道的。”
“一开始我很难过，但后来我遇到了梁为泽，他让我觉得，”文沅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说法，“他让我觉得这段感情的失败并不是因为我。”
“即使很丢人，在他面前我经常哭得乱七八糟，但即使这样，他还是和糟糕的我做朋友，然后喜欢上我。”
“虽然现在我也总哭，”
文沅说，“但只有我知道，是不一样的。”
眼泪并不值钱，只有在爱的人那里才珍贵。梁为泽让他觉得自己的眼泪很珍贵。
“我很爱他，我们分不开。”文沅说。
施舒很久没有说话。
直到文沅以为她今晚都不会再跟自己说一个字时——
“现在是分不开，那以后呢？”
文沅回到房间，下楼时被他遗落的手机发着亮光，有来自梁为泽数不清的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
“看到的话回我好不好。”
“我很担心。”
文沅点开消息，要回复，手却迟迟按不到想要的按键。他拨电话，在接通的一瞬间听到梁为泽又沉又急的声音，“你还好吗？”
“嗯。”
“阿姨是不是发现了？”
“嗯。”
梁为泽深呼吸，“说句话，宝贝。别让我担心。”
文沅在听到那声“宝贝”时就红了眼眶，想开口，喉咙像被口香糖黏住一样，发不出声音。
手机突然被人夺了过去，文沅连施雯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手在发抖，自己不知道吗？”施雯看他一眼，接过手机对着电话那头：“喂，小梁。是我。”
“他现在情绪不稳定，等会儿我再让他打过来。”
文沅听不到梁为泽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听见施雯说：“现在先别过来，”很快又补充道，“这几天都不要过来。”
电话挂断了。
“乖乖，我们得谈谈。”
文沅眼神微滞。
“说实话，当初我之所以帮你们瞒着你妈，是没想过你和小梁，你们能长久。”
文沅嘴巴动了动。
“乖乖，你想过小梁，梁为泽，他的家庭吗？”
当初乔湾的宴会她也去了，那样显赫的家庭，怎么会容许唯一的继承人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一辈子？
“现在你们刚在一起，当然说着相爱一辈子不分开，”施雯叹了一声，和施舒说了同样的话，“那以后呢？”
文沅抬手抹了一下眼睛，开口，声音里是化不开的沙哑：
“小姨，”他固执地说，“我们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