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由着他宣泄。
既然小宠物逃不出去了，多给一点权限也无妨。
墨啸天看着蒲还一点点染上血迹，手上沾了越来越多无辜的人命，竟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他的蔷薇也合该是由血灌出的。
吸食人血长成的蔷薇，还可能会被世人接纳吗？
不能了。
只能留在他身边。
他将蒲还带出深林，教会他礼义廉耻，又亲手逼他撕下文明的外衣，变成一头野兽。
蒲还，不过是他墨啸天的一个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而已。
能让他感到愉悦和满足，倒也让蒲还偿还了他给他的恩情。
……
是这样的吗？
时光在颠倒，梦境在扭曲。
曾经所有被忽视的细节都被重新一一提起，所有的一切仿若时光重置，他像是戏中人，又像是看戏人。
他这半生，仿若被总结成寥寥几句。
是母亲笑着叫他“天儿”。
“天儿做的不错，这样你父皇一定会越来越喜欢你的。”
“天儿！方才皇上与你说了什么？怎么离开了？”
“天儿！你说话！你是不是惹到了你父皇？！”
“天儿，你弟弟聪慧，年纪又小，你要让着他。”
“天儿……母妃只有你了……”
是花丛中的惊鸿一瞥。
灯火，红衣，玉似的一截手臂。
他以为捡起断为两截的乌木簪，应当是缘起。
“多谢。”
“失礼。”
是还带着赵家老家主体温的家族信物。
“你长大后，要记得扶持赵家，赵家才是你的后盾。”
“你舅舅虽口出无状，但心是好的，你要帮着他，以后你的夺嫡之争才更轻松。”
“你弟弟愚笨，但毕竟是你弟弟，你们兄弟二人要好好相处才是。”
“别与你母亲争论，你弟弟年纪小，她护着他也是应该的。”
“瑾儿，你当真更看重瑜瑜？也罢，左右都是我赵家的孩子，那记得让天儿给瑜瑜铺铺路，天儿心思太重，你好生待他，为父怕他长大后便不顾着家里。”
“这是，赵家信物，瑜瑜没了，以后赵家只能靠你了。”
“这是……赵家的兵印，你……哎……”
记忆纷扰，如同雪花将他淹没，所有的记忆碎片都蒙着一层浅浅的灰色，直到后来被越来越多的明亮翠色取代。
“皇几？”
“七皇子！”
“还……是‘回来’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