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儿臣去跟姑母赔罪。”
“倒也不用,她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是。”
皇上瞅了一眼严暮,见他难得谦逊的样子,跟以前还真的不一样。
“老七,父皇遇到个难题,你帮朕想想办法。”
严暮抬头,“为父皇排忧解难是儿子的本分。”
皇上欣慰的点了点头,“事情是这样的,朕最近夜里总做梦,如坠深渊,常常惊醒。朕请大师解梦,大师推算许久,说是城郊有处坟墓挡了龙气,只有将这坟刨开,将棺材里的尸骨暴晒十日,去了晦气,朕才能不做噩梦。老七,你说这当如何?”
严暮垂眸,“父皇龙体为重,刨了这坟就是。”
“只是这坟里埋的是……是严翀大将军。说来他也算是养你长大的人,朕觉得不太合适,你说呢?”
掘父亲的坟
这是试探。
严暮面色不变,道:“听闻这严翀是犯了谋逆之罪而被抄家斩首的,得皇上宽恩才丧入祖坟,既挡了龙气,便应该被刨出来,若能让父皇睡个好觉,也算将功赎罪了。”
皇上盯着严暮,紧紧盯着,“严翀欺君罔上,罪大恶极,死了还不老实,该曝尸十日。”
“百日也算轻了,该挫骨扬灰。”
“你就不念他养你之恩?”
“儿臣失忆了。”
皇上眯了眯眼,“若让你去办这件事呢?”
严暮眸光一沉,稍稍顿了顿,道:“儿臣自当为父皇效犬马之劳。”
皇上笑着靠回龙椅上,思量了片刻,“朕不想遭大臣非议,这事你可能办好?”
“儿臣掘了严家的祖坟,一时兴起而已,与父皇无关。”
“好,让朕身边的韩公公跟你一起去吧。”
“是。”
从上书房出来,一个穿绛紫色飞鱼服的太监跟了上来,身量不高,很瘦,脸是长的,五官很浅,跟画在上面似的。他边走边用帕子擦汗,脸上还带着笑,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
这副面相,不知为何,看得瘆人。
“殿下,您等等奴婢啊!”
他说话声音尖细,比之一般太监更细。
严暮停下脚步,等那太监过来,才问道:“可是韩公公?”
“正是奴婢。”
说着,这韩公公还行了礼,恭敬十足。
严暮颔首,“天色不早了,我们带足了人手,早点出城吧。”
“是是,得紧着点,千万别等天黑了,那多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