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华亭发觉,他很喜欢看她被逼到角落的样子。
说时迟那时快,群青的手突然向他腰间探去,陆华亭捉她的手腕,却已晚了,只听“嗤”的一声,她手中银针割断香囊,香囊已落在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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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青放在鼻端嗅了两下,随即揣进怀里:“长史的保命之物现在在我身上,记得跟紧一些。”
陆华亭抚摸着香囊的断口,脸色称不上好看,却见她又半死不活地靠在车壁上,侧颜孱弱。
还没坐稳片刻,马车猛地一停,陆华亭一把撑住车壁,群青险些掉下去,外间传来连连的道歉声,旋即探进来一张长髯白面,此人一拱手道:“下官刘肆君,迎见陆大人。接下来需要坐船,还请下车。”
突然拦车,未免热情太过,但马车已停,群青只好走下来。
外面站着一个妇人,另有一对穿华贵衣裳的年轻男女,施施然行礼,这三人见群青看来,皆露出和善笑意。
“这是下官夫人和一双儿女,为迎见贵主一并前来,还请贵主上船。”
刘肆君。
群青不动声色,打量着刘肆君备的这条乌篷船,船身上布满刻痕,有些陈旧。耳边却听见陆华亭已经回礼:“刘大人,府上安好?”
“府上受灾,杂乱无章,让贵主见笑,不如咱们先安置在外城客栈?”
刘肆君道,“宴欢楼,备酒以待。”
陆华亭推辞道:“燕王殿下本也不是来玩乐的,都受灾了,怎好让你们款待?”
说着,将腰间玉佩摘下放在掌中,“此行来云州,衣食住行,皆由燕王府自己出钱。”
玉佩玲珑剔透,无一丝杂色,他示意刘肆君去接,刘肆君微微一怔,赧然接过,口中连道感谢。
群青看见他与妻儿交换了眼神,几人便都笑着点头,笑中有几分开怀。
她的目光,又落在刘肆君女儿的裙角上,真丝襦裙裁改过长短,走动时露出了绣鞋。
正想着,手上一凉,陆华亭的手扣在了她扶在船身的手腕上,带了几分力道,阻止她转身:“娘子,何不上船?”
群青停顿片刻,坐了上去。
这厢李焕扶着萧云如下来,对陆华亭轻哎一声,低声道:“怎么回事?”
李焕转过脸示意前面,前方码头上分明停泊一艘画舫,下面隐有几个人端立等待。
以李焕的直觉,他以为那才是来迎见皇子的规格。刺史亲自来迎,带着家眷不带府兵有些奇怪。这次出行燕王妃在侧,便不得不防备一些。
陆华亭跟着群青坐进小舟,探出头淡道:“刘刺史既都携家眷来迎了,殿下上船吧,不要将酒菜耽搁凉了。”
刘肆君忙道“是是”,又弯腰抬手,招呼燕王夫妇上船。
乌篷船掠水,渐行渐远。
这厢画舫旁边,焦灼在岸上徘徊的锦衣公子,确实是刘肆君的儿子刘幽。
听得手下来报,刘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接走了?我等在这里两个时辰,动也未动,他们被谁接走了?”
“岸边留下的只有空马车。”
“是谁敢截走刺史府的人?走到哪里去了?还不快追?”
下属冷汗涔涔,自是答不出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