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妩:“……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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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家几位郎君兴高采烈,准备跟随帝王亲师出战,镇子上其他儿郎听说,也都纷纷请命前往,宁荫槐自然竭力劝说了,可大家却很是坚持。
昔日镇安侯府欺压百姓,并勾结海寇,不至于抢劫了他们多少财物,又有些村民的亲人也都死于海寇之手,如今听说帝王御驾亲征围剿海盗,也都愿意尽自己一份力。
于是不过两日功夫,镇子上竟纠集了二十多位青壮年郎君,大家自告奋勇要为帝王亲师作向导。
叶寒自然也在其列,不过他并不打算跟随景熙帝前去,他打算随着沿海百姓的向导船前往。
而就在这时,镇子上也陆续传来一些消息,说陆允鉴不但集合了海寇,竟然还勾结了弗朗机人,弗朗机人为红毛夷人,在海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可他们的船舰炮台却是装备一流,凡在海上遇到,无有不惧的。
对此,宁荫槐并没说什么,反正事到如今,帝王既然既然都已御驾亲征,他们又有什么好畏惧的?
到了这日黄昏时候,景熙帝却突然造访,来得匆忙。
他着贵重华丽的锦袍,踏入宁家这小院后,顿时把这院落衬得很是局促。
宁荫槐不敢大意,连忙相迎。
景熙帝略做寒暄后,却是说起,东海水师的舰船即将出海,说是明日晨时,会派人前来接应几位郎君,并镇子上的其他人等,要他们提前准备好。
看得出景熙帝行程匆忙,宁荫槐知道,这于他来说原本只是琐碎小事,还不值得劳动他亲自过问,如今之所以亲自前来,是出于私情,也是出于对宁家的看重。
两个人在匆忙而快速的交谈后,景熙帝嘱咐过,便起身告辞。
宁荫槐看着这个挺俊威严的男子,到底是道:“赜先生,可要用一盏茶?”
景熙帝听此,自然明白宁荫槐这言语中含蓄的意思。
喝茶,必然有人要斟茶,谁是那个斟茶的人,其中含义再明白不过。
景熙帝轻笑一声:“宁先生好意,赜某心领了,不过不必了,待到归来时,有了闲情雅致,定要登门拜会,届时再向宁先生讨要一盏茶。”
宁荫槐听此,意会,当下起身送客。
景熙帝走出校园,来到门前时,却不经意间一个回首,视线不着痕迹地停留在一旁的厢房。
窗子关着,里面隐隐透出一些昏黄的光线。
里面有一个小娘子,她已经掌灯了,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种糅合了浓郁思念的揣测让景熙帝心头泛起惆怅的痛苦和甜蜜来。
不过他到底克制住了。
他总是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办理妥当了,再走到她面前。
所以他会将那些无法克制的思念犹如抹平浪花一般彻底抹去,之后冷静从容地面对他该面对的。
只是偶尔间的一个心跳,或者脑中不经意间浮现的一个画面,这些都让他感到煎熬和苦涩。
走在他后方的宁荫槐感觉到了,感觉到他步伐的迟疑,已经望向厢房时神情的惆怅。
他也停下了脚步。
可就在这时,景熙帝开视线,迈步,离去。
就在景熙帝离开时,阿妩偎依在窗前,看着那个男人挺阔冷毅的背影。
不知为何,此时的她心里莫名惆怅,酸涩,又有些埋怨他,觉得他这个人其实挺无情无义的,竟然理都不理自己。
不过她又觉得,这会儿他见自己,和自己说话,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