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她才想起来,似乎太子曾经提到过。
当时太子说的是福公公,说今日去见父皇,福公公如何如何,反正偶尔提起过。
听太子那意思,这位福公公可是颇受皇帝倚重信任的,就连太子在他面前都要敬上几分,还说福公公以前如何如何……
如何来着?
阿妩急得咬指头,她当时听太子说,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就出,哪里记得这些呢。
她小心觑过去,福公公就在旁边,略弯着腰,陪着笑,小心翼翼的样子。
阿妩心虚得要命。
福公公若是知道自己是昔日太子没名分的侍妾,只怕会马上变脸。
她怎么就沦落到了这样的境地!
福泰见她不言语,担忧地上前:“五娘子?五娘子?”
阿妩只好强作镇定,轻咳一声,道:“三郎呢,怎么不见?”
其实此时提起“三郎”,她都觉得烫嘴。
什么三郎,那是皇帝,皇帝,老皇帝!
皇帝前面必须加一百个一万个“老”字!
福公公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阿妩的眼睛,她眼角处还残留着些许泪光,果然是哭过。
这女子生得美,哭过的样子我见犹怜。
一时不免想着,怪不得万岁如此宠爱这女子,确实是可人,她只随便一个眼神,楚楚之姿,便把后宫不知道多少人比下去了。
在后宫待了这么多年的自是人精,一片叶子落下,便知道风来的方向,如今景熙帝喜欢这女子,又几乎是摆在脸上,从未有过的,他自然有心讨好。
他点头哈腰,笑眯眯地道:“三公子如今忙着呢,又有几位贵客来访,有些府中事务要处理。”
阿妩听这话,想着这贵客估计是朝中勋贵吧?
如今帝王暂居南琼子别苑,可能有什么要紧的奏折也会递过来,所以他还得处理处理?
福泰见阿妩神情恍惚,若有所思的样子,便体贴地道:“五娘子是哪里不适,可要请大夫?”
阿妩艰难摇头:“适才侍奉三郎,身上疲倦,精神不济,用些牛乳羹兴许就好了。”
侍奉……
福泰看着阿妩那软酥酥的模样,分明是承了雨露的媚态。
一时不免忧虑,按照内廷宫闱中的规矩,皇帝根本不可能如此孟浪,行幸妃嫔御妻都是有时辰限制的,到了时间就得提醒,哪可能由得皇帝这么放纵?
如今可倒好,来到这南琼子,得了这美娇娘,竟是百无禁忌了!
瞧人家小姑娘这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只怕帝王在床榻上可没怜惜。
福泰脸都红了,不敢多说,连忙应着,命侍女呈上牛乳羹。
阿妩留意着,他出门后,似乎也没特意吩咐什么,外面的侍女们仿佛便全都明白了,她们鱼贯进入房中,捧着朱漆托盘等各样物件。
侍女呈上的自然不只是牛乳羹,还有其他各样精致小点心,都用最上等的白瓷盘搭配得相得益彰,才装在朱红漆托盘中呈上来。
阿妩看着侍女们摆放时的动作,那身姿,那手法,那摆盘时的用心,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这就是只有内廷才能调教出的宫娥了。
待到侍女们退下,阿妩才拿起羹匙,她特意看了看羹匙,连小小羹匙都是上等青花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