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温泉池上,蒸腾的水汽在橙红色的光芒中氤氲缭绕,如同一层轻纱笼罩着整个温泉。景春熙和七月并肩坐在池中,温热的水流没过她们的肩头,水面上漂浮着几片从附近树上落下的花瓣和树叶,随着水波轻轻荡漾。
“七月,你看那边的云彩,”景春熙仰起头,湿漉漉的丝贴在脸颊上,她指向天边,“像不像一只展翅的大雁?”
七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晚霞如火,确实有一片云彩形状奇特。她正要回答,却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两人转头望去,看见景逸和胥子泽正向这边走来,却在距离温泉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背对着她们坐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
“景大哥和世子来了。”七月小声说道,下意识往水里沉了沉。
景春熙却不以为意,反而朝那边大喊:“师父!孝康哥哥!你们别过来,我们在呢。”
他们两人头也不回,景逸带着点怨气,责备道:“出来也不知道叫人。要不是世子看见你们上山,叫我一起上来。谁误打误撞跑上来看你们的哭。”
“你们尽管玩,帮你们看衣服。”胥子泽说完,显得有些不自在,他挺直了背脊,刻意将视线固定在远处的山峦上,不敢往温泉方向看。他的耳尖微微泛红,不知是被夕阳映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石头上的衣服叠放得整整齐齐——景春熙的鹅黄色襦裙和七月的靛青色衣衫,旁边还放着她们的带和绣花鞋。
景逸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漫不经心地画着圈。
“三叔到时候可别把熙儿带回府去。”胥子泽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温泉中的两人听见。
景逸手中的树枝顿了顿,他侧头看向胥子泽,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为什么?”他故意拖长了音调,嘴角噙着一抹揶揄的笑意。
胥子泽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他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石头表面的纹路:“她。。~~她不适合王府。”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嘴里。
“那她适合。。……”景逸故意拉长声调,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两人之间突然陷入一阵沉默,只有远处温泉的水声和偶尔的鸟鸣在黄昏中回荡。
胥子泽的目光飘向远方,思绪似乎飘得很远。景逸则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又被风吹得微微晃动。
过了许久,景逸才又开口:“她还小呢!”他的语气变得温和,带着长辈特有的包容,“世子别想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
胥子泽轻轻"嗯"了一声,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的目光落在水面反射的粼粼波光上,神情恍惚,仿佛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们说什么呢?我们都换好了衣服站在这里了都不知道。”景春熙清脆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沉默。她和七月已经穿戴整齐,湿漉漉的头披散在肩上,梢还在滴水。
七月安静地站在稍远的地方,而景春熙则好奇地凑到两人面前,歪着头打量他们。
胥子泽如同被偷窥了一般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身,又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连忙掩饰道:“没~~没什么!就聊聊王妃奶奶的病。”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尖锐,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王妃的病?”景春熙睁大了眼睛,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师父脸上,想从他平静的表情中找出什么端倪。“王妃奶奶已经在慢慢恢复了呀!靖王府的水井……。”
她回头看了看七月,确认她站得足够远,才压低声音继续说:“靖王府现在的水都是好的,不但是王爷爷、王妃奶奶,其他人喝了都会好的。”
说到这里,她的眉头微微皱起,“至于王妃奶奶的眼睛……”她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愧疚,“现在空间里没有药,但我已经交代伺候王妃奶奶的两个姑姑,让她们每天用井水给王妃奶奶擦拭眼睛,但愿吧。”
看着两人并不显得特别沮丧的神情,景春熙以为他们是在强装镇定,便安慰道:“总会有办法的。”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小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像是在做一个无声的承诺。
第四天清晨,靖王和弘郡王的马车整装待,准备返回京城。景春熙站在青山庄门口,看着车夫们将两个小包袱放上马车。
靖王慈爱塞给景春熙一个小包袱:“熙丫头,里面是爷爷给老将军的信,你可一定要带到。至于给他们的谢礼,到了京城我再派管家送去青山庄,你们路上小心。”说完,又拍了拍胥子泽的肩膀。
景逸上前“父王、大哥放心,你们一路顺风。”说完肩膀上也挨了弘郡王一拳,身子都没抖一下。
弘郡王给他就是一句:“来日方长!”说完就搀扶靖王上车。
另一边,景逸正在对即将返回青山庄的孩子们做最后的安排,跟阿七商量着什么,景春熙也没凑过去。不久,载着三十七个孩子的五辆牛车、驴车走到了前面。
骑在马上,景逸走到景春熙身边,低声交代:“既然要保守秘密,靖王的信和礼物,熙儿也放进空间,省得你娘看见了又得一通解释。”
景春熙诧异地抬头,师父近在咫尺的脸上一片平静,但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她看不懂的光芒。她总觉得师父对这件事的关注有些过头,老是这么防着娘亲到底是为什么?有意思吗?
正当她疑惑时,余光瞥见胥子泽在旁边的马上冲她使眼色,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催促。景春熙虽然满腹疑问,还是乖乖照办,将靖王给的小包袱也悄悄收进了空间。
回到青山庄后,景逸和重三立刻投入了繁忙的工作。
大青山上的训练场,教头们按照新的方案分组训练孩子们;士兵们则忙着在山上扩建房屋;几个木匠正在空地上搭建梅花桩,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响个不停。
saqu。。sa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