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白永丰也不止一次地和羿玉反映过这件事。
但比起白茹与贡多拉看热闹与感叹的口吻,白永丰就不一样了。他似乎是被一些任务者当成任务者了,而且看他好欺负,都想挤海绵似的从他身上压榨情报。
白永丰都不太敢离开分析间,私下与羿玉说起这些的时候更是压力大到想要流泪。
“别哭。”羿玉坐在白永丰床上,轻描淡写地道,“哭起来就太难看了。”
白永丰刚有些泛红的眼睛立刻快速地眨动起来,将湿润的感觉赶走,紧张地望着羿玉:“我没哭。”
羿玉点点头,露出一个弧度有些吝啬的笑:“不错。”
他根本不是这么刻薄的人,但是白永丰这家伙……他真的有些奇怪,羿玉正常对待他,他总是一副“不要吓我求求你了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的表情,非要羿玉不好好说话,他才能感到安心。
羿玉还能怎么办,只能私下加班,在白永丰面前飙演技。
得到羿玉一个“不错”的评价,白永丰像是获得了什么天大的荣誉一样,他小心翼翼地蹲在地上,手指颤抖着扯住羿玉的裤腿——他将这种行为当做羿玉给他的“赏赐”。
他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扯的是羿玉的衣摆,羿玉条件反射地将他的手甩开了。
然后白永丰就像是碎了一样。
真的像是碎了一样,整个人生无可恋,表情灰败至极,眼神都空了。
羿玉真是被他吓得不轻。
只好强行解释说是白永丰站得太高了,他需要仰头看他很不舒服。
然后白永丰一点儿也没有犹豫地跪了下来。
羿玉:“……”你就不能坐到床上或者一边的椅子上吗?
又是一番冷嘲热讽,白永丰才从跪改成了蹲坐。
不过今天,白永丰似乎是被羿玉的那句“不错”激励到了,不仅扯住了羿玉的裤腿,还看着羿玉的眼色,试探地将脸贴在了羿玉的膝盖上。
羿玉没甩开他。实在是被白永丰弄怕了……
他装作没看到:“还有吗?”
白永丰侧头贴着羿玉的膝盖,实际上整个人都在轻颤,这次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胸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澎湃与战栗感。
短短二十几天,白永丰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一开始只是有些感叹于同龄人的沉稳与周到,之后的亲近与信赖,再后来的一些愧疚与茫然,然后是不由自主地依赖与支撑……再往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感情渐渐走向了极端与扭曲……
白永丰当然知道自己不正常,尤其是自己对羿玉的感觉不正常,而最不正常的就是他内心深处其实知道这种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