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妮妮才是真的醉了。
她的眼神有些迷离，漂亮的绿眸里都是奇犽看不懂的东西，但这样亲密的动作，从前奇犽都会害羞，何况是现在的奇犽，他感觉脸更热了，就呐呐的，仿佛在等待妮妮接下来的动作。
可妮妮也只是这样望着他。
有一瞬间，奇犽感觉她好像在透过自己看什么人，又觉得自己真是异想天开，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还能透过自己看谁啊？
“妮，妮妮妮？”
妮妮垂下眼。
她收回手，坐正。
“你怎么没有醉呢，奇犽少爷……”
不是他。
哪怕再像，哪怕把他变得更像，可不是就不是。
永远都不会一样。
妮妮捏着瓶子，易拉罐的瓶子差点被她捏成团团，奇犽不明所以的，偷偷的又顺了一瓶拉开，便听到妮妮压抑的哭声。
这么多年来，除了那位爷爷死去，妮妮一直都忍着没有哭。
她孤零零的来到异世界，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她本身心理就有点问题，在以前的世界里，曾经吃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药，是她的悟一直陪伴着他。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
奇犽再像，也不是悟。
这样的认知，让妮妮在这偌大的、繁华的城市中忽然绷不住了。
但她依旧克制着，努力的压低了自己的哭声。
连哭，都不能真正的哭。
奇犽一下手忙脚乱放下果酒，“我，我不喝了，你别哭啊。”
“妮妮？”
少女的哭声沙哑压抑，听得奇犽跟着难受极了，他扳过妮妮的肩膀，拥住妮妮。
“哭什么啊？这么大人了还哭。”
这句话，好熟悉。
悟少爷也说过。
小时候被欺负的偷偷哭，悟少爷就会一边嫌弃一边为她找回场子。
“悟……”
奇犽拍拍妮妮的肩膀，“别哭了嘛。”
少年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容易察觉的温柔和无措，“妮妮，哭什么呀？发生什么事了啊？”
奇犽实在想不明白，这世上还有人能欺负到妮妮？不至于吧？连爸爸都打不过她欸？
那为什么要哭啊？
女孩子好奇怪呀。
而且，而且，她一哭，他也好难受的。
“我没事。”
半晌，妮妮从奇犽怀抱里出来，用指背擦去眼泪，露出一个比哭还惹人心疼的笑，“我没事的，奇犽少爷。”
“好吧。”
奇犽决定转移话题，他怕他再问“你为什么哭”之类的问题，她又会哭得更凶。
妮妮又喝起酒，她抬头看天，圆月高升，一如往常。
奇犽没有多少欣赏景色的心，仅仅是陪着妮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