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件件摆出来的球衣,有老有新,有的还有签名,穆勒脑子里产生一个危险的猜想:“你是拜仁球迷?”
安东自爆了但是没有很担心,“我是,这可是秘密,你不能和别人说的。”
“放心我嘴很严的,毕竟你是米兰的球员。”穆勒拍着胸脯一阵保证,然后才来得及震惊,“但你怎么会是拜仁球迷呢?那你来拜仁吧!拜仁现在很缺你这样的边后卫”
安东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等到来自穆勒的邀请,还是去拜仁,更没想到自己居然一下子想到的是拒绝,“要邀请也是我邀请你来米兰吧!你会来吗?”
“不会。”
“所以我也不会去拜仁。”
“但我不是米兰球迷啊?而你是拜仁球迷”穆勒一下子就抓住了不对劲的地方,“你更喜欢拜仁还是米兰?”
这似乎确实不是个恰当的类比,安东犹犹豫豫地说,“这很难描述就好像拜仁是你的俱乐部,而米兰是我的俱乐部,我会去看拜仁的比赛,但我更想踢米兰的比赛,而且我很喜欢圣西罗。”不管她是喧闹的还是像今天早晨那样安静。
穆勒搞不懂,“我想看拜仁比赛也想给拜仁踢比赛,圣西罗确实很好,不过我们的安联球场也要建好了,肯定更漂亮!到时候球场外墙还能亮灯!”
“说不定过两年米兰还要和拜仁踢比赛,到时候我就能见识一下安联球场了!”
他说这话的意思明明是让安东转会到拜仁,那样不是天天都能见到了吗?穆勒干着急,但他知道自己肯定没办法说动一个比自己大好多的人,虽然安东和他在一块儿的时候,两个人聊天玩闹都没有隔阂,但穆勒还是偶尔能感受到安东成年人的气质,比如现在,比如安东面前还剩了一半的热红酒,而自己的第二杯都快喝完了,控制酒量是成熟的标志。
“那你会一直在米兰吗?一直在米兰直到退役。”米兰现在如日中天,板凳深竞争大,穆勒觉得一个球员能在米兰退役一定很厉害。
如果是一年前的安东,他可能会觉得自己去哪个俱乐部踢球都不是他能决定的,退役还是太过遥远的事,他随缘就好。但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安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你以后想在哪儿退役?”
“拜仁!”
安东笑了,穆勒能感觉到这不是对他说大话的嘲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像是很高兴他这么回答。
“退役不知道,但我还想在米兰踢好多年,至少在我现在的队友他们都退役或者转会之后,我才会去想离开的事吧。”
第188章冰岛
圣诞节第二天的早上,米兰飞雷克雅未克的飞机上几乎没什么人,头等舱只有两名乘客,他们坐在一起,按道理一同旅行的人在飞机上都会聊天,但空乘却发现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只有一个人在说话。
当他推着餐车出去送餐的时候,还不忘记观察这两个奇怪的乘客,靠外的英俊意大利人非常贴心地询问同伴:“有冰激凌,来一点吧,或许还要咖啡?”
可是他的同伴,脸嫩的亚裔年轻人似乎并不高兴,气呼呼地瞪他,后者恍然大悟,“哦,你嗓子哑了不能吃凉的,而且也不爱喝咖啡,对不起安东,我忘记了。”最后转向空乘,“麻烦给他来一杯热水就好。”
等空乘一脸无语地端着杯子离开,安东才凑上来哑着嗓子用气音质问:“你一定要这样吗?我嗓子疼已经够倒霉了。”
“你说话太多嗓子哑了可不能怪到我头上,”因扎吉假笑,“这几天我跟你打电话加起来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今天终于见面了结果你变成了小哑巴?”
安东自知理亏,默默地缩回柔软的椅子上。他们没有在一块儿时候安东总会收到因扎吉很多电话,23号穆勒来的时候,安东以不能让穆勒发现异样提前警告因扎吉不要打电话,也是在那天安东说话说到腮帮子都疼了,第二天送走穆勒的时候声音就已经有些哑。
接着就是平安夜和圣诞节,克拉拉牢牢地盯着安东,只要他的注意力被手机上的短信电话吸引走,就会收获克拉拉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安东只好默默地把手机放到看不见的地方,专心陪她看剧。后来雨果又找他唱k,同样是高强度说话的两天,没把嗓子干当回事的人,今天终于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热水来了,一会儿喝两口。”因扎吉忽略了安东哀怨的小眼神,“别想吃冰激凌,除非你愿意嗓子发炎发烧。”
安东想看会儿电影,但耳机得找空乘要,他比划了半天,又是指屏幕又是点耳朵,结果因扎吉假装没看懂:“你想睡觉了?放心吧屏幕不会突然出声吵到你的。”然后就自己带上了耳机。
安东气得推了他一把,真的躺下睡觉去了,离下飞机还有两个多小时,头等舱的枕头还挺舒服。
因扎吉虽然在看电视,实际上一直分出注意力给旁边的人,看着他在枕头上翻来覆去,过了一会儿慢腾腾地坐起来,无聊地点了点屏幕,现在正趴在两个人中间的扶手上,抬着眼睛偷瞄因扎吉正在看的东西。
算了,为什么要和他计较呢?因扎吉觉得自己的心理年龄在越变越低,安东还小呢,他那些朋友也很小,和安东乱跑了一整天的那个德国小孩儿甚至才14岁。他们只是两天没打电话而已,现在可是在去度假的路上。
他摘下一只耳机递过去,眼睛还盯着屏幕,结果半天安东都没有理他,因扎吉侧头去看,安东滴溜溜的大眼睛转到他的脸上,完全没有伸手的打算,只是侧着头把耳朵露出来。
“你越来越懒了。”要不是公共场合,因扎吉很想亲他,如今只是替安东带上耳机,没有收回手,继续心不在焉地看电影。
一下飞机安东就感受到了雷克雅未克和米兰的不同。冷意从衣服的每个缝隙渗进来,他们虽然已经换上了防寒羽绒服,但露在外面的脑袋和手没一会儿就冻得有点僵硬,只能躲在室内才好受点。
这里的风景看上去很孤单,即使是晴天天空也是深蓝色,只有远处大地尽头的上空才露出太阳浅黄色的踪迹。这两天没下雪,目光所及都是斑驳的白色,马路上压出一道道车辙,两旁堆着仿佛永远都化不干净的雪。建筑排列稀疏,带着一股不愿意和别人交流的别扭劲,就像当地的人一样,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些与米兰完全不同的景致让安东觉得很新鲜,虽然嗓子还哑着,他也要嘶嘶地说话:“在这儿肯定没人能认出我们了,他们肯定不踢足球,也不会看比赛。”再加上安东多到用不完的道具,杜绝了最后一丝被记者发现的可能。
因扎吉也很享受不被人关注的片刻悠闲,不过,“冰岛还是有足球的,他们的国家队现在在踢欧洲杯预选赛,和英格兰一组。”
“是吗?但应该进不了正赛吧,不然我不至于没听说过。”一阵风吹过,坐在车里的安东看着树上飘飘洒洒的落雪,感同身受地缩了缩脖子,“他们有联赛吗?那一年冬天能歇多久啊!”他嫉妒得牙都要咬碎了。
安东来冰岛最想干的事是泡温泉,但他们第一天选择去坐狗拉雪橇,因为过两天会有风暴,没办法出门。
雪橇基地在郊外,准确的说这里的城市没有明显的边界,就连市中心都很空旷,开车一脚油门就蹬上好半天看不到一个人的公路上。
他们的雪橇就在帐篷外,还有六只威风凛凛的狗在周围打转,安东看见了就走不动道,尤其是旁边的主人说可以先摸摸它们熟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