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盘上的酒瓶摇晃坠落。
“啪——”
砸出一地得碎片，洒出的酒水溅到了萧云肆的皮鞋上。
萧云肆的视线移到了林西然的身上。
林西然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让她快跑，可她不能。
旁边的男人还在推卸责任，“你这小姑娘，怎么还毛手毛脚的，这酒很贵的，十万一瓶！”
十万！
林西然如遭雷击，领班听见了动静也走了进来，看到一地碎玻璃，连声道歉，更要命的是，洒出的酒水还弄脏了萧总的裤腿。
白色的西装裤上，点点红色酒渍格外扎眼。
领班拍了下林西然的肩膀，“别愣着了，快给萧总道歉！”
林西然的喉咙里像是扎着根刺，她鞠躬道，“萧总对不起。”
多么讽刺，多么可笑……
迄今为止，她人生的悲惨，都是萧云肆造成的，而现在，她还要跟萧云肆道歉。
萧云肆面无表情，“擦干净。”
林西然唯有顺从，她蹲下身子，拿着纸，擦着萧云肆的鞋子跟裤腿，裤腿上的酒渍是擦不干净的，林西然也没有办法。
她起身，像个没有感情的人偶，“擦好了，萧总。”
刚才用咸猪手碰到了林西然的男人还在喋喋不休，“小姑娘，萧总点的十万一瓶的红酒，就这么被你砸了，你要怎么赔啊？”
领班也是一阵头疼，她看林西然也就是个后厨打杂的，怎么可能赔的起，“不好意思啊，萧总，我再让人去重新给您拿一瓶。”
“不必。”
萧云肆风轻云淡道。
“酒不用赔，人辞退了就行。”
林西然蓦地瞪大眼睛，萧云肆已经害她丢了设计师的工作，这辈子，她可能都没办法再从事设计行业了，现在，连她保障基本生活的工作，也要逼她丢弃？
萧云肆再一次用实际行动，刷新了林西然对残忍二字的认知。
林西然的心痛得像是要马上四分五裂。
端个酒都端不好，只是辞退，还不用赔偿，领班觉得萧云肆可实在是太仁慈宽厚了。
“好的，萧总。”领班立刻笑容满面，招呼林西然离开。
林西然本就摇摇欲坠，她眼底泛起泪光，抬眸看了萧云肆一眼，清澈的眸里，有怨怼、不解，还有疏离。
萧云肆在触到她柔软又倔犟的目光时，心莫名的抽痛了一瞬，林西然率先收回目光，她什么也没说，跟着领班离开了。
萧云肆扫了一眼地上的碎渣子，抬眸冰冷的看着坐在身侧的男人，“捡干净。”
男人脸色微变，他好歹也是上市公司的老总，这种保洁的活儿，也配他动手？那岂不是让包厢里的其他几号人物看了他笑话？
但萧云肆的命令，他不敢不从。
男人蹲下身，刚捡起一块碎片，忽然，萧云肆一脚踩在了他的手背上，男人的手直接摁进了碎玻璃渣中，霎时，鲜血淋漓，男人尖叫一声，脸色煞白，痛得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
萧云肆冷着脸，无情的反复碾压着男人的手，足足半分钟后，才移开了脚。
男人痛得涕泪横流，玻璃渣子都嵌进肉里了，他疼得浑身发抖。
萧云肆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不该碰的别乱碰。”
男人这才意识到，萧云肆刚才肯定是看到，他碰了小姑娘一下后，才导致她不小心砸了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