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壮脑海灵光一闪。
他忽然想到，宋观潮此行过来的真正目的，不是查什么骗补。
他对付自己，只是为了对付郑碧辉！
所以，他现在故意不提自己故意杀人，是想以此为筹码，让自己检举郑碧辉？
看着李壮的眼神，宋观潮知道，他猜到了自己的目的。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哪怕有监控在，他也不用说什么敏感的话。
宋观潮继续道：“黄泥村的村民在徐宁县公安局，陵江市公安局已经和对方沟通，暂停审讯。下一步打算把这些村民移交到安县，或者陵江，由这边来审。”
他抛了一根香烟过去，自己也点上：“李书记，有时候，故意杀人和互殴之间的界限，其实很模糊。”
“当然了，就算他们咬死说自己是进山打猎，不小心和我起了争执，我这边有证人和证据的情况下，这种解释也是很苍白无力的，检察院是不会采信的。”
“但是，如果我认同他们的说法，那就不存在什么故意杀人。”
李壮默默抽烟。
他明白宋观潮的意思。
自己配合，宋观潮放他一条生路。
以骗补被提起公诉，顶格判罚也只是三年以下。
就算他还有其他罪名，撑死不会超过十年。
对他而言，十年而已，不算什么。
可如果加一条故意杀人罪，以他们俩都是公职人员的身份，再加上宋观潮才立过几份大功，他极大概率会被判死立执。
究竟该怎么选，傻子都知道。
“我凭什么信你？”
李壮很心动，可是，他怕宋观潮出尔反尔。
宋观潮嗤笑一声，道：“我以为李书记是个聪明人，这种问题，你是怎么问出口的？”
李壮沉默。
是，他根本没得选。
信宋观潮，他有概率得一条生路。
不信，那就一点机会都没有。
宋观潮把香烟摁灭，起身离开。
监控室里，刘局长听着两人的对话，只觉莫名其妙，完全听不懂。
就在宋观潮前脚刚离开，李壮忽然抬头望向监控：“刘局长，我要戴罪立功。”
哈？
刘局长迷了。
虽然听不懂两人的对话，但可以确定的是，两人刚刚应该是在谈判，并且达成了一致。
刘局长走过来，正好和宋观潮撞见：“宋秘书，他要戴罪立功。”
“挺好的。”
宋观潮微笑：“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下次来市里和我说一声，我请刘局吃饭。”
他走后，刘局长走进审讯室：“你要说什么？”
李壮道：“我要举报陵江市市长，郑碧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