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不够，顾厌生买了个等人高的木头人偶，将齐柯放了进去，令他打扫卫生，清扫院里的积雪。
而她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沈奉雪，生怕一个不留神，眼前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有时候她也会生出幻觉，明明师尊躺在那里，可她却看见师尊坐在床榻上，静静看着她，眉宇微蹙。
有时候又不是失望，而是怜惜，坐在床榻上的人会走下来，走到她面前，揉揉她的脑袋，问道：“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子了？”
不过更多时候，他都是静静的坐着，或者在窗边站着看外面的雪景，一句话也不说。
而每次她给他按摩或者擦洗身子的时候，那个身影就不见了。
顾厌生会生出一种割裂感。
她曾经以为那是他的魂魄不稳，离体了，就想齐柯那样，可是多次探查体内分明有魂魄，可外面的身影还在。
她也尝试跟他说话，问他，师尊，是你么？
那个身影都不回答，甚至会背过身去。
她也观察过齐柯的反应，明明那个身影就在哪儿坐着，齐柯却毫无知觉，一如既往。
次数多了，她便猜测，可能，是心魔。
后来她炼制补心丹时才知道，那不是她的心魔，是沈奉雪的神魂，在他昏沉毫无意识的时候，听到她絮絮叨叨的声音，仍旧会不放心的出来看看她。
可他那时候太脆弱了，有时候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只是下意识的出来看看。
后来他越来越虚弱，只在她终于集齐了补心丹材料，抱着他絮絮叨叨的那晚，才勉强又出来了一次。
顾厌生有时候也对他说一些话，不管那人愿不愿意听，当然从来没有得到回应的。
她说：“师尊，等雪化了，窗外的杏花开了，你还不醒，我就把你送回青隐，有折枝师叔在，你一定会没事的。”
这时候，那个身影就会蹙眉，却依旧没有说话。
“不过等到那个时候，那边的人应该也找过来了，大概是不需要我亲自送了。”
想到这儿，她就叹息，等到那个时候，等待她的怕是雷霆之怒。
“冰蚕被我弄丢了，师尊，等你醒了，再送我一把剑吧，或者我抢回来也行。”
“心魔”继续皱眉。
顾厌生将沈奉雪的手托在手心，另一只手拿着沾水的帕子细细擦拭着：“我想好了，等把你送回青隐，我就去魔界，躲起来，若是留在修真界，怕是要吃不少苦头。”
她自小吃得苦够多了，不想多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