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祁桑正靠坐在临窗一边的沙发上,英隽的侧脸映在透明玻璃窗上,白色的烟圈便顺着夜风缓缓逝去,最后一丝烟灰被掸掉时,那侧脸才从窗上移动开去。
里屋内还不断传来着缓缓流动的水声,他将烟熄灭,拿水漱了漱口,接着长长舒出一口气。
他说不出现在是什么心情。
本应该是喜悦的,可却总隐隐不安。
不久后,水声止住,从里间踏出一人。
卓娅身着白色长睡裙,领口微微垂着,手拿着块干毛巾,一边擦拭着还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朝祁桑走去。
“阿祁,帮我吹头。”
祁桑扭头时,卓娅已经乖乖巧巧地在他身前坐下。
“又不穿鞋。”他摇摇头说了声。
“忘了嘛。”或许是在淋浴间待久了,她的声音都变得尤为湿润娇巧。
祁桑只好笑笑,用手揽过她头发。
“你抽烟了?”
他没回。
睡裙面料偏薄,贴在卓娅背上,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出背骨的轮廓,由于距离靠得近,只轻轻一嗅,就能闻见身上沐浴露和洗发露混杂在一起的清香气息。
气味和自己身上蔓延出去的那股焦臭气格格不入,祁桑不自觉向后靠了靠,滞住自己手里的动作。
卓娅见他半天不动,回过头去。
“想什么呢?帮我吹头呀。”她催促。
祁桑回过神来,讷讷“嗯”了一声,随后撂过刚刚自己用过的吹风筒。
他不是第一次帮卓娅吹头。只是今晚,共处在这样一个两人从未一起到过的陌生地方,却显得格外暧昧。
空间褊狭,连手指与发丝间的那点摩擦都能被轻易放大。
风筒里传出的风声没停,卓娅的睡裙轻蹭着他大腿,突然有种莫名的情绪在祁桑心口之上蔓延。
体内的荷尔蒙在拉响警报——那是一种难以自抑的冲动。
这份冲动,在他看见她向他飞奔而来的时候,就已经不可自控地生发而出了。
手中的发丝在热风的吹动下渐渐变得干爽飘逸,他动动喉结起身说:“好了。”
随后收起吹风筒准备出去缓缓。
卓娅却拉住他。“去哪儿?”
“找一趟布苏,工作的事,你先睡。”他习惯性地摸摸她脑袋。
“不许去,”卓娅这时却不吃他这一套,她眉目一垂,一副不高兴的姿态,嘟囔着说,“我才刚来你就要走。”
“不走,就是……”
几乎是一刹那,话音落下和沙发陷下无缝连接,狭小的沙发角里霎时缭绕起两人的呼吸声。
祁桑被卓娅双手紧紧环着,耳侧是她的脸颊。
兴许是刚刚受热风的缘故,卓娅的脸颊烫得极,连带着他的耳朵都一起发热。
他没挣脱,任由被抱着,手也顺势搭上她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