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扒拉更在胸前的胳膊,没拉动,“我去换球衣,你别拉我。”
“你还敢换球衣?不许换。”内斯塔冷着一张脸就是不松手,只有眼睛里流露出一点故意的坏心眼。
“你好意思说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订罗马的报纸看拉齐奥的八卦!”安东反手揍他,向猫亮爪子一样,被轻而易举地躲开。
拉姆已经消失在球员通道里,队友们围上来的越来越多,远处马尔蒂尼也一直盯着他看,还有因扎吉,看上去恹恹的,还得赶快去安慰他,看样子今天是要不到球衣了,真遗憾。
“所以你真的是拜仁球迷?”加图索听了一通七嘴八舌的一轮,又看安东心不在焉的样子,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所以你才跑去碰那个巴拉克,害得我吃牌?”
安东坚决不能承认这个指控,“你胡说什么!那个巴拉克那么凶,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没事动他干什么?”
加图索似乎被说服了陷入纠结,皮尔洛凉凉地开口,“你确实不会主动去找他,当时和拜仁比赛之后跑去和他换球衣的人肯定也不是你吧!”
“对,你还找他换过球衣,我想起来了!”加图索恍然大悟,安东只能狠狠瞪一眼坑人鬼,一溜烟跑了,“吉诺!你刚才还和别人说我才复出不能打我!你现在怎么自己动手?”
更衣室里气氛还好,虽然下一轮是他们的客场,但安东复出的最后10分钟球队的整体进攻顺畅了很多,给大家打了一针强心剂。
因扎吉没能出场,只是热身他可以等回家再洗澡,现在正一个人在角落里安静地换衣服,安东一进更衣室的门就坐到他身边,因扎吉不明显地往旁边挪了挪。
安东一下子瞪大眼睛,“干嘛呀?我也很想让你上场的,是卡尔洛太过分,你不能生我的气吧。”
“我说什么了?”因扎吉示意他小声点,这么蛐蛐主教练也太胆大了,“我只是你身上都是汗,我和你挨得太近也得洗澡,这身衣服可是今天才换的。”
从来只有安东嫌弃别人的时候,突然被因扎吉这么说,安东不爽却又没办法反驳,“你最好永远都离我这么远!”
他说着就要换座位,另一头偷听的内斯塔已经主动站起来给安东让地方,因扎吉这才赶快把他拉了回来。“我错了当我没说,你就不能多安慰我两句吗?”
安东长长地嘁了一声,这才开了金口,“下一轮你肯定会上场的,以前你踢拜仁就表现得很好,哪怕下一场卡恩会回来,你不是最擅长进他的球门了吗?”
吉拉迪诺今天错失了两次绝佳的好机会,不过这是他的常态了,回到联赛他说不定还能再进球,下一轮和拜仁的比赛说不上来安切洛蒂更看好谁,因扎吉和他的首发竞争还处在白热化阶段。
这不影响因扎吉的高兴,能从死忠拜仁球迷嘴里听到这么一句话真是不容易。安东还在继续说,“要是实在想就去找卡尔洛说说吧,你不愿意我去替你说”
“不用!”因扎吉看出安东是认真这么想,连忙拉住他,“卡尔洛不会真的一直把我按在替补席上。”
安切洛蒂和因扎吉有一些隐秘的师生情谊,两个人还在尤文的时候教练先生就很看好9号前锋,只是到了米兰之后很少表露出来。
安东看他真的不再不高兴,这才甩开手,“你什么都知道还拉着我说半天话干什么,我要去洗澡了。”
可惜他在进浴室之前被人科斯塔库塔拔高的声音拦住,“保罗你说什么?安东是拜仁球迷?”
安东的脚步被定在原地,完全没办法阻拦马尔蒂尼旺盛的分享欲,“对,安东是这么和我说的,他说他有十几条拜仁的围巾,还说他是多少年?30年拜仁球迷。”
“20年!我还没到30岁!”
“这么说你很自豪啊!臭小子你欠打了!”科斯塔库塔冲过来,安东连忙一个闪身从加图索身边挤进了淋浴间,刚洗完澡出来的加图索光着身子和科斯塔库塔撞了个正着。
“看路啊吉诺,赶快穿衣服去。”可怜的八号脸都红了,还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科斯塔库塔也从他身边闪了进去。
淋浴间里很快传来嘻嘻哈哈的打闹声,安东尖叫着,“比利!你又没上场进来干什么!地太滑了我要摔倒了”
科斯塔库塔的声音紧跟着响起,“你要是乖乖站在原地根本不会滑倒!把你的花洒挪开里卡多,不许对着我喷水!”
“扒他裤子比利!这样他就不会乱跑了!”
“你们他妈的,打到腿了好痛!再乱说话我就把花洒塞在你嘴里里卡多,比利!我真的要生气了!”
一通乱哄哄的胡闹,西多夫本来都洗完了,还站在淋浴间门口看了半天热闹,紧接着科斯塔库塔被推出来,光着膀子上衣提在手里,一头一身的水嘴里骂骂咧咧地,他差点真的滑一跤。
和拜仁的小组赛第一轮宣告了安东的回归,他重新加入训练大部队,比赛第二天准时出现在球场上,劳模地让人动容,但他很快发现队友们半天都没出来。
还是塔索蒂叫住他,“你怎么在这儿?今天有采访活动,没人和你说吗?”
“这么多人都去采访活动了?”安东疑惑,到了媒体室,才看到几个队友已经开始录节目了,身上穿着的是红色的喜庆大褂,今天来做活动的正是几年前春节来找安东录过节目的国内电视台。
“又是春节活动吗?怎么居然不找我?”安东蹑手蹑脚地靠近,今年才来的几个工作人员听见他的中文又是一轮震惊和亲切,
“当时确定嘉宾的时候俱乐部担心你的伤势,所以没有定你的名字,你现在愿意来的话就更好了。”
不过安东没有打断他们的想法,他只是躲在监视器后面偷看,居然连因扎吉都没说过有这个活动,现在他正和皮尔洛舍甫琴科两个人老实地学着中文的吉利话怎么说。
他们身上的红褂子应该是临时套上的,每个人都穿的皱皱巴巴,领子都没有顺平,舍甫琴科的立领比他穿球衣的时候看上去还要蠢五倍,再加上他们怎么都捋不直的舌头,安东不懂导演是怎么忍住不笑的。
“我们真应该叫安东过来,他平时说过中文,听上去好像没有这么难。”
镜头里的舍甫琴科愁眉苦脸,旁边皮尔洛转头去看说的最烂的因扎吉,因为戴着麦克风很多话不能直说,但他的眼神已经包含了千言万语。
“别看我,我英语都不太会说,”因扎吉大概也觉得丢人,又是揉鼻子又是搓脸,然后他就刚好看到了门口已经直不起腰的安东,“安东就在那儿,叫他过来教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