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兮词悄声走开，给钟时叙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
她一下子心急如焚。
这时查房的护士从另一间病房走出来，提醒道：&ldo;医院禁止喧哗，有话进去说，别在这里吵，影响到其他病人。&rdo;
护士说完匆匆离开。
钟老太命令司机把邹姨拉开，径直进去。
赵兮词担心要出事，赶紧也跟上去，进屋就看见病房上躺着一个消瘦的女人，双目紧闭，口鼻戴着氧气罩，浑身上下挂满仪器管子。
钟老太冷眼打量，并且绕着病房走了半圈，要走近时，邹姨忽然冲过来推她一把。
&ldo;你想干什么？&rdo;
钟老太往后一踉跄，跌在身后那张陪床上，她挣扎着起来，阴沉着脸愤愤道：&ldo;你敢对我动手？不知好歹的老东西！阿威‐‐&rdo;
她喊司机的名字，&ldo;把她拉开！&rdo;
司机听命行事，甚是嚣张地把邹姨拉得远远。
再过去时，赵兮词却适时挡在面前，&ldo;太太，有什么事等钟总来了再说，何必为难一个不省人事的病人？&rdo;
钟老太眯眼打量，不曾把她放在眼里，&ldo;你算什么东西？小杰和你多说两句话，你就自以为在我面前有什么分量了？还不滚开。&rdo;
邹姨的骂声传过来，&ldo;方盈年！你别乱来，钟先生马上就到了，我们老太太出了什么问题，钟先生唯你是问，不会放过你，你跑不了的！&rdo;
钟老太悠悠看过去，&ldo;真是笑话，你以为我方盈年是什么人，方家是什么背景？会怕一个后辈？我今天就是真把商予徽怎么样，他又能奈我何？&rdo;
僵持不下之际，病房门让人打开。
钟时叙推门而入，问道：&ldo;我不能么？&rdo;
他走近，把赵兮词拉到自己身后，再垂眼看着眼前的方盈年，&ldo;老太太耀武扬威的口气三十年如一日，年轻时靠方家护着，出嫁后靠钟家护着，今后呢？靠大哥？&rdo;他缓缓上前一步，&ldo;那个废物护得住你么？&rdo;
钟老太气得浑身发抖，一下子跌坐在身后的陪床上。
他却一贯举重若轻，&ldo;不知所谓。&rdo;
钟老太气血直冲大脑，呼吸紊乱，胸口起伏。
听得钟时叙说一句：&ldo;赶出去。&rdo;
随后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过来，把她架出病房。
司机赶紧松开邹姨，跟着离开，一边说：&ldo;嗳，你们干什么？&rdo;
门外站着护士，大概是听见里面吵闹，过来询问情况的，她见病房挤满人，出声道：&ldo;病人需要休息，你们在里面干什么？&rdo;
钟时叙对身旁的人说道：&ldo;过来。&rdo;
赵兮词抬步跟上。
走廊深处传来钟老太的骂声：&ldo;小杰呢？钟时叙，你把小杰带哪去了！&rdo;
护士这下终于压不住脾气，&ldo;吵什么？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家！&rdo;
那边渐渐没了声。
赵兮词也才发现走廊里不见钟少杰的身影，她问：&ldo;你把他带哪去了？&rdo;
钟时叙并不答话，拉着她下楼，直到走出住院部，在右侧树荫下的青石板小径站定，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又紧几分。
他重重吸气，出口的责问却放轻，&ldo;下了班就乖乖回家，你跟一个老太太混什么？&rdo;
赵兮词觉得他用词难听，什么&ldo;混什么&rdo;？
他不问缘由，或许认为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