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情来得太突然,任冷苍昊喊破了喉咙、任他的脚程是如何的快速与疾驰,但疯了性子、四下乱窜达达的马蹄,也已然奔至没了心魂的关缇身前。
“小缇,快闪。”在几个朝着她奔跃的颀长身形,距她最近的白维霖没有一丝犹豫与迟疑,机伶的闪身冲过四下挤散的人群,低俯着身躯一把攫住关缇瘦小的腰,“走!”他低喊着,并且护着她试图穿过一些逐渐倒塌的木椿架梁。
“白——”
“头低下,靠着我。”
但是两个人急切的逃亡行动却仍不及好已然狂奔到身前的纷杂乱蹄,眼看着了魔似的马群已经冲到前头了,白维霖不禁低抽了口气,拧紧着眉峰,不再说话的迅速将连尖叫也发不出声来,只是白着一张脸蛋的关缇往怀里一搂,向下一扑,用自己颀长的身躯覆盖住她。
在所有人惊讶与尖叫声中,数不清的乱蹄毫不留情的自覆卧在地上的两个身形践踏而过,朝着前方快速地驰去。
亦欲扑上前去的冷苍昊被随后拥上的高暮及龙毅夫擒住,两双强劲有力的臂膀,竟差一点制不住他几近疯狂的身躯。
“白!小缇!”他只能心肺俱裂的喊着两个人的名字。
马蹄带起滚滚尘埃分毫未定,心焦意乱的一群人全都拥了上来,每张脸上的惶骇都渗着阴寂。
一向活蹦乱跳、爱笑、爱闹的白维霖一动不动的瘫在那儿,连同被压在身下的关缇,两具交叠的身躯没有一丝一毫证明他们仍活着的气息。
“白?!”冷苍昊轻喊的颤音没有得到半丝声响的回答。
白维霖那具失了补智的微弯身躯,就这么冰冷、沉寂的僵在那儿,没有半点起伏呻吟,任由强忍着气、抖着手、压抑着热泪的冷苍昊由轻抚至微推,都无法回予任何的反应。
“白!”冷苍昊的声音里是令人鼻酸的轻唤,“小缇……”他心寒的几乎无法望向被白维霖牢牢护在怀中的女人,怕见到自己的心碎裂在那儿。
但是,他不允许自己有退缩的念头,小缇不可能有事,就像白不可能轻易就送命一样,不可能,他不允许!
随着脑海中渐增的怒意,不知不觉的,冷苍昊双手紧握成拳,此时的脸色已是人如其名般的冷然。
“白!”再唤一声,然后他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喊:“夫子,大夫呢?”
“找了。”龙毅夫那张比女人还漂亮万分的脸上,因为担忧而更显凝白、青骇。
一向都处于泰山崩于顶仍面不改色的他,在心系着自己兄弟的生死时,素来的那份泰然、清悠已经溜得精光,只见他紧绷着修长却仍显壮硕的身躯,一张俊秀脱俗的脸庞布满了咬牙切齿的愤怒。
马匹不会无缘无故的狂了性子,一定是有人蓄意的,如果让他们知道是谁干的好事,非将那歹了心的家伙给踌骨扬灰不可!
“先让人回白家准备床榻。”紧紧捂住白维霖背脊上那自破裂衣服微露出来的沾血肉骨,冷白又血红的伤处直都人怵目心惊,阵阵悚然起来,冷苍昊的手僵直得亦没有一丝血色。
当震骇心魄的慌神一被抑定,往日沉稳的冷苍昊又回来了,尽管心仍是乱的、尽管心仍是惶惶不安的,但是,一个悍定的念头自他脑海中益发坚定,他不准白死,更不准小缇有个万一!
“白,睁开你的眼。”他阴沉带着命令的口吻,听进耳里有着几分耸动人心的恐怖。
白维霖还是没有动静,但是他身下却传来细细的抽泣与微喘。
“小缇!”猛抽着气,冷苍昊小心翼翼的扳移着白维霖的肩,关缇那张失了血色的绝美脸蛋即刻展露在他眼前。
“小缇?小缇!”见到妹妹那张没有半丝血色,却努力眨着双眼仰视上空的妍丽脸孔,一颗心已快停止跳动,但热泪不断洒着的关红倏地腿一软,无法再承受自己一丁点的体重,身子滑了下去,马上被远远就瞧出不对劲的冷苍岳攫护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