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矮胖的司机从追尾了他们的铁灰色轿车上下来,神色紧张地敲了敲花咏的车窗。
“实在抱歉,先生。”
花咏缓缓地下了一点窗,抬起脸,从缝隙中对他说:“不要紧。”
那位司机见到他明显一怔,眼底划过掩盖不住的惊艳,愣了几秒,才道:“要不劳烦您下车,咱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花咏狐疑地侧过头,他明艳的五官和素白的脸,让人不由联想到笼罩着清晨薄雾的睡莲。
“不必了吧。”花咏说:“我不介意,你可以走了。”
司机再次愣住,但他没有走,反倒伸手来拉驾驶室的车门。但花咏把门锁得很死,所以他没能拉开。
“孩子们,看。”花咏转过头,对后座的两个小家伙做安全教育科普:“不要乱给陌生人开门,包括车门,平时和人沟通最好连车窗都不要下太多,否则会很危——”
“花咏!”
花咏诧异地看向打断他的高途,却意外发现副驾驶座上,高途脸色很差。
“看你身后!”
转过头,他看到车窗上抵着一把上了膛的伯莱塔92f型手枪。
那个一直紧张兮兮的司机突然变得面目狰狞,大声对他喝道:“老实点!把门打开!”
花咏视若无睹,淡定地再次把脸转回到孩子们的方向,告诫道:“有时,不开门也不管用,所以我们还要学会动用一点小小的手段。”
说着,他突然猛打了一记方向盘,那个用枪指着他们的男人措手不及,一下被撞出去三四米远。
“爸爸!”乐乐紧张地伸长脖子,小声地问:“他是不是死啦?”
“嘘!别说话!”小花生一把捂住乐乐的嘴巴:“大人会分心的!”
沈乐乐连忙点头,非常可爱地竖起一根手指,做出噤声的手势。
两个小不点瞪大眼睛看着花咏踩着油门,笔直地撞向前面一动不动的一辆依维柯。
“小花叔叔疯了。”沈乐乐忍不住说。
“沈文琅才疯了呢!”小花生以牙还牙。
“嗯,我父亲一直挺疯的。”沈乐乐赞同地直点头,补充道:“他还会因为爸爸半夜没有给他饭吃,就一直喊饿!有一回,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听到父亲哭着求爸爸原谅,说他以再也不敢了。”
你是不是快到发热期了?好香。宝贝,原谅我吧,给我吃一口饱饭!好不好。嗯?
回忆着沈文琅“要饭”的全过程,沈乐乐小朋友中肯地评价道:“父亲他很喜欢吃饭。”
“乐乐!”如此紧张的氛围下,高途居然还要分心来脸红,他要沈乐乐“别胡说”。
沈乐乐很想辩驳他自己没有胡说,关于沈文琅爱吃饭这一点,他还有许多证据,但事态紧急,他没有时间列举。
那辆依维柯的尾灯被花咏撞碎了,飞溅的玻璃从扭曲的车尾落下,整个后车脸都瘪了进去。车上跳下来两名壮汉,各持一架机枪,对着花咏的前引擎盖连射了许多枪。
防弹的豪华深黑色s600pullmanguard被子弹的力道震得浑身发抖。弹壳像聊八卦时,阿姨们嘴中瓜子壳,突突突地往外吐。
雨点般的子弹“砰砰”地打在引擎盖上,留下一排密集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