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谢明夷看过话本,他差点就信了。
博同情、装可怜,实在可恶!
他当即将一个软枕扔出去,砸在陆微雪身上:“都说了不是为了送你!”
陆微雪默默把软枕抱在怀里,沉默不语的模样倒真有几分委屈。
“行了行了,君子论迹不论心,就算我没有想送你的意思,这不也算是送你了么?你别伤心了,听到没有?”
谢明夷抱着手臂,别过眼去,他的声音一开始愧疚,最后又凶巴巴起来。
陆微雪却轻笑起来。
谢明夷没好气道:“你笑什么?”
陆微雪的眼睛盯着他,像是在注视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
他的语气轻柔——
“我笑舅舅太心软,将来会被坏人拿捏。”
“不用你管!”
察觉到陆微雪的眼神,谢明夷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他不耐烦地踢了踢桌腿,却不小心将桌底暗箱踢开了。
里面绛红色的抹额立马露出来。
陆微雪的眼神微变,“这是……”
谢明夷连忙将抹额抓在手心,使劲往袖子里塞了塞,他有些慌忙,似是怀里的宝贝唯恐被谁抢了去。
“别问你不该问的。”
他警惕的眼神打量着陆微雪,沉声道。
陆微雪道:“舅舅如此宝贵这东西,那我不问就是了,只是舅舅可千万要放好,以防不轨之徒。”
除了你之外,还有第二个不轨之徒么?
谢明夷很想这么说。
他翻了个白眼,堪堪忍住了,又因久坐,觉得身上有些酸痛,便道:“过来给我揉揉肩。”
陆微雪很听话,立马坐到他身后,手指帮他捏肩,力道很舒缓。
谢明夷觉得放松了许多,便打开帘子,往外看去。
两队军士远远跑来,队伍很整齐,在长道尽头站定。
接下来是骑兵,为首的还扛着一个残破的旌旗,上面墨水写就一个硕大的“穆”字,血迹斑斑。
谢明夷心头一颤,他掀着帘子的手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
接着是整具身体都颤抖起来。
一股酸涩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堵得他快要呼吸不过来,眼睛迫不及待地往后望去,努力地寻觅着什么。
腰间突然覆上几根手指,谢明夷一惊,吓得直接转过身,连帘子都放下了。
“你干什么?!”
他的腰部极其敏感,被陆微雪这么一碰,自是软了身子,背弓起来,轻轻颤栗。
陆微雪看着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的少年,眼神若有所思,“舅舅如此紧绷,我只是想帮舅舅的忙。”
“你就是捉弄我!”
谢明夷的情绪起伏得厉害,语气十分激动,觉得气不过,又将一个枕头砸向陆微雪,他这下十分笃定,这朵黑心雪莲就是故意要惹他不高兴。
陆微雪:“我怎敢捉弄舅舅?在舅舅心里,我便是如此不堪么?”
谢明夷看到他这副可怜的模样便来气,又想抓个软枕砸他,却发觉枕头已丢尽了,砸无可砸。
陆微雪贴心地将软枕重新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