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黄,医院外的风微凉。
我走在前面,帮婉婷推开厚重的大门,回头看她时,发现她整个人缩在宽大的针织外套里,肩膀微微颤抖,眼神空洞又疲惫。
她真的瘦了很多。
以前那个温柔、总是笑得像春天一样的婉婷,现在看起来,像是一朵快要凋谢的花。
我走近一步,低声说:
“我送你回家吧。”
她抬头看着我,眼底闪过一丝挣扎,但终究没有推辞,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车上,一路无言。
婉婷靠在副驾的椅背上,头歪向窗外,灯光从车窗划过她的脸颊,映出那双微微红肿的眼睛。
她的手紧紧握着膝盖上拢着的外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我握着方向盘,余光不时看着她。
心里有些闷闷的。
曾经在篮球场边大声为阿杰加油的婉婷,那个温暖、坚定、总是充满笑容的女人,现在却脆弱得让人心疼。
车子开进熟悉的小社区。
我来过这里很多次了。
每次是打球后来聚餐,或是小孩生日派对,但今天,却有种说不出的沧凉。
我把车停好,下车帮婉婷打开车门。
她有些僵硬地下了车,脚步虚浮。
我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她的手臂,她抬眼看了我一眼,眼神里的防备与疏离,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
说不清的信任,还有,一丝丝的依赖。
我们默默走进电梯。
气氛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到了楼层,她掏出钥匙,手却微微发抖,几次都没能顺利插进锁孔。
我轻轻接过她的手,把钥匙插好,转动。
“谢谢你……”
她低声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我转头看她。
在昏黄的走廊灯光下,婉婷苍白的脸上,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疲惫。我忍不住伸手,轻轻替她把额前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
她怔怔地望着我。
那一瞬间,我看到她眼里有什么东西闪烁了一下。
不是爱情,也不是欲望。
是一种更原始、更本能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