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小重峰晚上风总是很大，偶尔山巅的积雪会被吹下来，洋洋洒洒落入沈婵院子，让人分不清究竟下雪没有。
nbsp;nbsp;nbsp;nbsp;沈婵推开门，便有雪落在发丝上，像开了一朵朵雪白的绒花。
nbsp;nbsp;nbsp;nbsp;院门外明离的碎碎念不曾停止：“混蛋姐姐，欺负我，打我，捆我，我再也不会热情地叫你姐姐了……等着吧！”
nbsp;nbsp;nbsp;nbsp;沈婵眯了眯眼，院门冲开，似风雪大作。
nbsp;nbsp;nbsp;nbsp;靠在门上的少女猝不及防往后仰，在地上滚了一遭，像个球似的滚到了沈婵跟前，长发朝两边散开，雪白的后颈暴露在沈婵视线中。
nbsp;nbsp;nbsp;nbsp;那里很平，什么东西也没有，像一幅空画，急缺什么东西填补。
nbsp;nbsp;nbsp;nbsp;沈婵别开视线，抬手在明离身上落下一道暖灵符。
nbsp;nbsp;nbsp;nbsp;“还不下山，是打算留下来吃饭吗？”沈婵垂着眸，对上少女仰起来的脸。
nbsp;nbsp;nbsp;nbsp;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嵌在脸上，沈婵这才注意到这半个月，付明离白了一些，脸上也圆润了些。
nbsp;nbsp;nbsp;nbsp;不变的是少女呆呆的眼神。
nbsp;nbsp;nbsp;nbsp;“师姐。”她说，“我不会御剑，走回去我害怕，而且我的脚扭伤了。”
nbsp;nbsp;nbsp;nbsp;少女眨了眨眼睛，抬手扯了扯沈婵裙摆，嗓音柔媚，“师姐，你背我进去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nbsp;nbsp;nbsp;nbsp;少女脸上沾了雪，长睫微颤，晃动的眸子里盈满了水光，好可怜的样子。
nbsp;nbsp;nbsp;nbsp;沈婵默不作声蹲下来，背对着明离。
nbsp;nbsp;nbsp;nbsp;脖子上很快环上了一双手，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温热，和沈婵总是冰凉的体温大不相同。
nbsp;nbsp;nbsp;nbsp;进了屋，暖气流淌，明离被放在软榻上，抬眸，视线划过案几上堆叠的抄写本，“师姐都看过了，我写的好看吗？”
nbsp;nbsp;nbsp;nbsp;“丑。”沈婵毫不吝啬地给出评价，“你是不是根本就不识字？”
nbsp;nbsp;nbsp;nbsp;明离愣了一下，缓缓点头。
nbsp;nbsp;nbsp;nbsp;沈婵眸中闪过惊讶。
nbsp;nbsp;nbsp;nbsp;不认识字，却到了炼气期，所以半个月来都是靠自己领悟，不曾依靠青云门的修道教材。
nbsp;nbsp;nbsp;nbsp;“因为是师姐给的任务，就算再苦再累也要尽早完成。”明离大着胆子牵起沈婵的手，柔软的身体往那冰碴子一样的人身上靠。
nbsp;nbsp;nbsp;nbsp;柔滑的手蛇一样爬上沈婵手背，“师姐看我的手，都磨出茧子了。”
nbsp;nbsp;nbsp;nbsp;一天一夜写完，手背和指甲里的墨水还未洗干净，一块黑一块白的，烛光扫下，恍惚中像是蛇的鳞片，错落有致。
nbsp;nbsp;nbsp;nbsp;手是温热的，鲜活的，把沈婵冰凉的手刺得一缩。
nbsp;nbsp;nbsp;nbsp;沈婵神色不自然地推开人，眼神躲闪，“……我去给你拿药擦脚。”
nbsp;nbsp;nbsp;nbsp;正要起身，手腕忽地被人抓住，用力往后一扯。
nbsp;nbsp;nbsp;nbsp;说来也巧，沈婵正正好倒在软榻上，烛光在眼前晃了晃，再一回神，明离含羞带怯的脸蓦然在眼前放大，呼吸近在咫尺。
nbsp;nbsp;nbsp;nbsp;少女已然抬腿跨在了沈婵身上，一脸深情地看着沈婵：“师姐，这么多年，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你还不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nbsp;nbsp;nbsp;nbsp;温热的身体伏下去，明离的唇即将落在沈婵脸上，却被她偏头躲开。
nbsp;nbsp;nbsp;nbsp;“师姐，”声音又娇又媚，深情的呢喃落在沈婵耳边，“你疼疼我……”
nbsp;nbsp;nbsp;nbsp;“你……”抵在明离胸口的身顿了顿，沈婵面色不忍，终究是抬手抱住了身上那人，呼吸也乱了方寸：“下不为例。”
nbsp;nbsp;nbsp;nbsp;一句低声的“下不为例”已经是沈婵最大的忍让，少女也懂，于是欢喜地把下巴搭在沈婵肩窝里，抬眸瞥了一眼沈婵后颈若隐若现、微微隆起的部分。
nbsp;nbsp;nbsp;nbsp;那应该就是腺体了。
nbsp;nbsp;nbsp;nbsp;“明离”吸了吸鼻子，漆黑眼瞳忽而竖起来，嘴角咧至耳根，露出一排尖锐的獠牙，张嘴对着那脉络清晰的腺体咬下去——
nbsp;nbsp;nbsp;nbsp;咬不下去，它动不了了。
nbsp;nbsp;nbsp;nbsp;四周蓝光乍现，围着两人成圈，凛冽的剑气横冲直撞，烛光颤抖，明明灭灭。
nbsp;nbsp;nbsp;nbsp;沈婵收回落在“明离”腰间的手，刚才还缱绻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两指点上“付明离”额心，一丝黑气被扯出，缠绕在沈婵指尖。
nbsp;nbsp;nbsp;nbsp;痛苦的低吼被窗外的风声掩盖，若有似无，沈婵没什么表情地，活生生地抽出附在明离身体上的那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