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半夏察觉袁睿话中有话,“不同在哪?”
袁睿的唇边挂着一抹凉薄的笑,还带着几分讽刺:“人人都怕死,遇到一个好大夫,自然得砸重金收在府里,再不济也得放在眼皮底下,除非那人背后有靠山。”
苏半夏,一个流放犯人背后哪有靠山?还不是当官的,有钱的,想请就请?
若是碰巧遇上什么阴私需要人背锅,她就是无权无势的现成背锅侠,被冤死了就死了。
袁睿:“酒嘛,北方太冷,江西江东两府已是大景朝最北,亦是最冷之地,这里的人都爱喝几口小酒,越烈的越好。”
苏半夏不禁想到某个同在北地,嗜酒如命的战斗民族。
袁睿又道:“江西江东两府的知府都爱酒。”
这个消息可太值了!
或许苏半夏日后花点钱一样能打探出来,可消息就贵在前瞻性——提前知道,提前布局。
苏半夏从包裹中取出一只男表,“这是给兄长的回礼。”
袁睿笑看她一眼,调侃道:“为兄可惦记一路了。”
苏半夏郝然:“兄长看到了啊。”
她给陶卫风送表的时候,房间里明明只有她和屠眉,不知道袁睿怎么知道的。
袁睿立刻把表戴上,举着手腕欣赏几眼,随口道:“是啊,本是离开前和三弟道别,谁知道还会有这么个意外发现。”
“嗯?我这个和三弟那个有些相似。”
苏半夏:“是的,我看义姐夫常穿青色长袍,兄长常穿宝蓝锦袍,便找了对应颜色的表。”
袁睿眉眼微弯:“有心了。”
身为江州知州,他不是没被人奉承巴结过,可送礼能正好送到他心坎上的,还真不多。
谁知,还有后续。
苏半夏取出一个茶罐:“我见兄长经常喝茶,应是十分喜爱,这是我托人寻来的雨前龙井,您尝尝。”
大景朝也有江南,也有龙井茶,但没有一个皇帝几次下江南,将茶树封为御茶,名气还未起来。
袁睿曾在南方当过三年知县,自是喝过龙井茶,许久不喝了,还有些想念。
“妹妹的礼总是好的。”
袁睿爱茶,马车上有个煮水的小炉子,他当即煮了起来,不多久,整个车厢都弥漫起了茶香。
只是闻了香,他便称赞道:“好茶。”
苏半夏笑而不语。
她用屠眉给的五百两牡丹玉佩,换来了二十五万的物资,其中既包括此次交易的药品,也包括男女手表、茶叶、咖啡等送礼用品。
有求于人,自然得送些好礼,这罐雨前龙井是一级品。
待袁睿喝上这口久违的雨前龙井,不禁感叹这罐茶叶封存得够好。
离采茶的谷雨时节已过去半年有余,茶叶的味道竟少有变化,不容易啊。
“江西府知府爱花酒,他是滇州人士,家家户户种着鲜花,来江西府上任后爱上喝酒,就琢磨起了花酒。他酒量浅,你那二锅头是不行的。”
苏半夏微微点头,她在岚县卖二锅头的事果然传入袁睿耳中了。
袁睿:“江东与江西从地理上来看只隔一条江,可江东更北更冷,江东府是沧州人士,半个江东本地人,爱烈酒。”
如果说宁州是大景朝最北,那沧州就是最东北,东临北海,又冷又湿。
江东府知府爱烈酒,没毛病。
袁睿:“你那二锅头等到江东府再卖也不迟。”
呷了一口茶,看着嫩绿清澈的茶汤,他补了句,“若是你那二锅头数量不少,倒是可以早早卖起来,若是能勾得知府前来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