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灼姐儿。”季氏含笑地唤了她一声。
nbsp;nbsp;nbsp;nbsp;季氏是孀居之人，只穿了一身素色衣裙，粉黛薄施也不掩她的风姿动人。
nbsp;nbsp;nbsp;nbsp;顾知灼抬眼看了一圈，不见阿蛮，就先上前见了礼：“母亲。”
nbsp;nbsp;nbsp;nbsp;她想问阿蛮，忽而眉心一动，看向了季氏坐的美人靠，上头扔了一只五彩斑斓的鸟儿，奄奄一息，不知死活。
nbsp;nbsp;nbsp;nbsp;这鸟儿顾知灼熟悉的很，就是每天正午都会飞到姑母的院子里梳羽毛的那只。
nbsp;nbsp;nbsp;nbsp;是阿蛮最喜欢的那只。
nbsp;nbsp;nbsp;nbsp;前几天，姑母特意带阿蛮去了鸟市挑鸟，阿蛮看了一圈都不要，就偏爱这只，就算这只不爱搭理她，她也每天开开心心地定点蹲着它来梳羽毛，还弄了好多好吃的哄它天天来。
nbsp;nbsp;nbsp;nbsp;怎么会……
nbsp;nbsp;nbsp;nbsp;彩鸟抽了抽腿，顾知灼用双手托了起来，简单检查了一遍，发现它左边翅膀骨头断了，是被撞断的，顾知灼又看了一眼滚落一地的弹珠。
nbsp;nbsp;nbsp;nbsp;还好，不是致命伤，带回去好好养养应该能活，不然阿蛮得伤心坏了。
nbsp;nbsp;nbsp;nbsp;“我的！”
nbsp;nbsp;nbsp;nbsp;顾琰见顾知灼拿了自己的“猎物”，立刻跑了回来，对她伸出手：“给我。”
nbsp;nbsp;nbsp;nbsp;没规矩。就算是年岁更小的阿蛮也知道见着兄姐得先行礼。
nbsp;nbsp;nbsp;nbsp;顾知灼故意冷着他，只问季氏道：“母亲，阿蛮呢？”
nbsp;nbsp;nbsp;nbsp;“灼儿。”季氏笑得温柔，“你找阿蛮吗，她……”
nbsp;nbsp;nbsp;nbsp;“阿蛮回她自己家去了！”
nbsp;nbsp;nbsp;nbsp;顾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又把手伸过来了一点：“给我！”
nbsp;nbsp;nbsp;nbsp;顾知灼：“你说什么？！”
nbsp;nbsp;nbsp;nbsp;见她没有把鸟给自己的意思，顾琰跳起来就要从她手里抢。
nbsp;nbsp;nbsp;nbsp;手伸过去还没有碰到，顾知灼直接就是一巴掌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nbsp;nbsp;nbsp;nbsp;啪！
nbsp;nbsp;nbsp;nbsp;她又问了一遍：“阿蛮在哪儿？”
nbsp;nbsp;nbsp;nbsp;顾琰的手背被拍红了一片，精致的小脸上充满惊愕和愤怒，他生气地大叫起来：“顾知灼，我讨厌你！”
nbsp;nbsp;nbsp;nbsp;“灼姐儿！”季氏蓦地变了脸色，向来温婉的面容有一刻接近扭曲，“你在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季氏伸手就要把儿子搂进怀里，结果顾知灼不客气地直接按住了顾琰的肩膀，她刻意没有卸力，顾琰也不知道是怕还是痛，“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nbsp;nbsp;nbsp;nbsp;季氏赶忙去拉她，一旁嬷嬷们也慌了神，跑了过来。
nbsp;nbsp;nbsp;nbsp;“谁敢动！”顾知灼面孔一板，冷声道，“我今天就叫人牙子来。”
nbsp;nbsp;nbsp;nbsp;“母亲当年进门，陪房只带了三家人，如今您身边的这些嬷嬷丫鬟，可全都是顾家的家生子，奴契不在您手里吧，母亲。”
nbsp;nbsp;nbsp;nbsp;季氏的娇躯微微一颤，又羞又愤。
nbsp;nbsp;nbsp;nbsp;下人们迟疑着看看彼此，谁也不敢先当这出头鸟。
nbsp;nbsp;nbsp;nbsp;顾知灼死盯着顾琰：“说。”
nbsp;nbsp;nbsp;nbsp;顾琰见季氏没来救他，也不哭了，抽了抽鼻子，生气地说道：“就是回她自己家了！”
nbsp;nbsp;nbsp;nbsp;“她不让小爷我打鸟，小爷就叫秦家人把她带走了，谁让她不许我打鸟。”
nbsp;nbsp;nbsp;nbsp;顾琰说得颠三倒四，但有一点，顾知灼听懂了——
nbsp;nbsp;nbsp;nbsp;秦家人把阿蛮带走了。
nbsp;nbsp;nbsp;nbsp;“接着说。”
nbsp;nbsp;nbsp;nbsp;顾知灼手上的力道蓦地加重，顾琰顿时痛得哇哇大叫，尖声道：“就是小爷让秦家人把她带走的，谁让她住在小爷家里，还不肯把鸟给小爷。”
nbsp;nbsp;nbsp;nbsp;如今的顾知灼对顾琰的耐性极为有限，她随手把顾琰往地上一推，指着顾琰的乳娘说道：“你说。”
nbsp;nbsp;nbsp;nbsp;乳娘成天都跟着顾琰，所以，顾琰做过什么，她最清楚。
nbsp;nbsp;nbsp;nbsp;乳娘下意识地朝季氏看去，季氏慌张地搂着顾琰看他有没有受伤，压根没注意到别的。